夜归上药
那场活动的线下见面会,楚歌也没有去成,不过有他没他也没差,甚至也没人打电话责备他没来活动现场。
楚歌一个人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时,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他抬眼看着天边西沉的夕阳,在街角的nai茶店奢侈地买了一杯大杯加料的香芋nai茶,礼貌地朝脸色微红的店员道谢,捧着nai茶悠悠然地踱回了云川区的别墅。
那一趟走了将近七个小时,从艳阳高照走到星子稀疏,楚歌的脚后跟被磨破皮,双腿像是灌了铅般酸痛不已。
但是他心底觉得那个午后漫步是这么多年来最轻松舒适的时光了。
当他哼着歌慢慢走回宿舍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大抵是形容过于凄惨,门口保安差点没认出来这是楚歌。
上衣衣角上破了几个洞,牛仔裤裤脚也挽起一截,一张白嫩漂亮的脸蛋晒得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全然没有以往干净整洁的模样。
楚歌见保安神色还带着几分疑惑,干脆摘下了鸭舌帽,扯下了脸上的口罩,将一整张脸露了出来。
“楚歌,怎么今天大晚上才回来啊?”
保安陈叔对楚歌的观感不错,倒不是不信网络上广为流传得性sao扰照片的真实性。
他这些年弯弯绕绕的事情都见过不少,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楚歌温和有礼,平日出入都会礼貌地和他打招呼,单是这一点,他就相信楚歌的为人。
只是相信他的人太少了,更多的还是毫无理智的人身攻击。
“陈叔,今天我单独放假,出去外面散散心,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偷偷喝了一大杯nai茶。”
陈叔这才看见楚歌手里捧着一杯nai茶,楚歌咬着吸管,大口地吸着剩下的nai茶,两颊鼓起像只贪吃的小仓鼠。
他站在门口将nai茶喝完了,将nai茶杯子丢进了附近的垃圾箱。
陈叔见楚歌的心情似乎不错,对楚歌近日的心理状况也没那么担忧。
“楚歌,你今天似乎很开心?以后别那么晚回来了,做大明星很累的,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熬夜了。”
“嗯,我知道了。陈叔,今天的月色真美,nai茶也好喝,下次我请你喝nai茶呀。”
楚歌乖巧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来,笑容明亮,双眼熠熠,看上去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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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别墅格外安静,楚歌心想他们应该都睡下了。
楚歌原本是住在公司安排的集体宿舍中的,同宿舍的另一个人,是同期出道的小爱豆,同时也是ARIS的超级铁粉,楚歌住进去没吃到什么好果子。
当他忍无可忍地提出要换宿舍时,被公司以多磨合磨合好好相处的理由驳了回来。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一个巴掌拍不响,
无风不起浪。
三大流氓逻辑的金句,让楚歌瞬时哑了声。
当他思考要不要一巴掌拍他脸上看看响不响,瞥到了手机上银行发来的新消息,银行卡余额让他心酸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
谁成想,峰回路转,公司竟然把他安排到ARIS的住所去了,时隔两个月,楚歌又竟然住进了ARIS的房子里。
楚歌输入密码进门,他没有开灯,在玄关站了一会儿,等到双眼已经适应黑暗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
在脱鞋的时候,楚歌看着脚后跟的被磨得伤痕累累,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想装作生死看淡的男子汉,结果在脱袜子时疼得呲牙咧嘴,面目扭曲。
楚歌依稀记得家庭医疗箱是放在客厅的某处,他终于从某个旮旯翻出了被冷落的医疗箱。
抱着医疗箱,楚歌蹦蹦跳跳地坐到沙发上,之所以用如此搞怪的方式,是因为楚歌的左脚脚底板长出了一个水泡。
他调整客厅小夜灯的亮度,翘着二郎腿仔细地挑破水泡上药,接着用棉签蘸shi酒Jing擦拭到后脚跟的伤口上,疼得楚歌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楚歌的眼窝浅,盛不住眼泪,怕疼又敏感,以前楚歌的妈妈总是打趣楚歌是个爱哭的娇气包,受不得一点儿委屈。
玩笑话总归是玩笑话,是万万当不得真的。
眼泪这种东西,更多的时候是哭给别人看得,而不是为了发泄内心的痛楚。
楚歌正和脚底板做着斗争时,客厅的灯猝不及防地亮起来,惊得楚歌抬头往楼梯看过去。
他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时钟。
凌晨一点四十三分。
这么晚了游清野还没有睡觉吗。
游清野人高腿长,马上就走到楚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楚歌。
他脸色微沉,薄唇紧抿,视线扫过玻璃茶几上染血的棉球,最终停留在楚歌水雾朦胧的眼瞳。
楚歌的肤色极白,带着上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