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2)
在开始义务教育的学习生涯后,经常会有人夸陆文泽聪明,但他其实不太清楚什么叫聪明。
聪明人应该过得很轻松不是吗?
陆文泽反抗不了他的父亲,也拯救不了他的母亲,不管是从父亲的暴打中还是从那些男人的身下,他都无法拯救她。
除此之外,他还搞砸过许多事。
在他刚刚学会了与柯雯同等弧度的笑脸之后,他受到了一些人的欢迎。
他虽然难以理解交朋友的乐趣,但是还是试图去借着这股欢迎,往下深入去和人们交际,形成一些关系和羁绊。
但是他失败了。
可能因为他想做一些比较试验,试探如果他拒绝在周末去打篮球、拒绝提供随堂测试次小抄、在“朋友”挨打时漠不关心的走过去,这些关系还能不能维持。
结果显而易见。
只有柯雯不会对他各种实验有太大反应,仍旧每天快快乐乐地跑过来牵他的手,这叫陆文泽感到更加疑惑。
柯雯对于陆文泽一直是个温柔包容的人这种印象,其实并不准确。
“温柔”这种词被扣到陆文泽身上,是在他十四岁以后。
随着陆文泽升入初中,活泼甜蜜小姑娘也在渐渐长大,不仅因为不在同一个学校,小姑娘本身也可以独立过马路了,不再需要文泽哥哥的牵手。
保持了三年的习惯就此断掉。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有时候就是这样脆弱,在这种情况下,尽管仍旧住在一个小区,所有纽带却好像突然就消失了似的。
时间进入陆文泽初三那一年,他因视力不可逆的下降而戴上了眼镜,也是这一年,他变了声,身体急速抽条。他扔下了孩童的特性,开始快速向着男人的性状发展。
而柯雯升入六年级,她有了人生的第一位“追求者”。
柯雯自己可能早就忘了那个后来转走了的男同学了,他们短暂地同桌过半个学期。
但是陆文泽还记得,那是一个性情很随和的男孩子,在柯雯过生日的时候,主动送了礼物来她家里,叫她一起出去玩。
对于某些天才来说,成为生活白痴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课本上的公式和图形就像白纸上的几个点和线,只用一眼就能看明白那是什么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这根本都不需要学习,只要看过就可以了。
高速运转的大脑由于被按部就班的普通学科教育困住,只能靠自行设计新问题来消遣时间,而一旦沉浸在这种消遣中,那么对现实中的事也就关注的愈发少了。
陆文泽差一点进入这种状态,他在脑海里构造了一些模型,尤其是在学习了一些概念后,他还尝试着去转动它们,想象着它们是一些天体星球。
模型的乐趣让陆文泽暂时听不到母亲与那些男人在房间里发出的声音。
直到有一天,他的知识局限了他增加新天体进入自己的脑海,让他从那种近乎冥想的状态回归了现实。
他又听到了男人的女人的声音。
“文泽,你去外面玩。”母亲道,男人在她身后的卧室里坐着,双腿岔开,“给你钱,你去买点雪糕吃,五点之后再回来。”
陆文泽被赶出了家门,拿着母亲塞给他去买点雪糕吃的零钱,于小区的小花园绕圈。
他买了一根雪糕,但并不想吃,于是任由它化在手上,淌下黏糊糊的nai白ye体。
在逛第三圈的时候,他撞到了柯雯,撞落了她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一包粉色的卫生巾从塑料袋滚了出来。
女孩子的青春期,总比男孩子来的早一些。在陆文泽没有在意的时光里,有着琥珀糖眼睛的女孩初初开始发育了,像抽了芽的花骨朵。
她面色绯红的蹲下来,把卫生巾抱在怀里,压住了只有一点点小起伏的胸口弧度,她顺着小花园的小路跑掉了。
小路上散落的草叶与花瓣沾到了她的鞋底,随着她的裙摆一起翻飞。
已经上过生物学过人体的少年,在那个夜晚,做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梦。
梦是红色的,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顺着女孩的双腿流淌下来。
书页上人体的很剖面不足以让他更具象化的看清女孩的裙底,但他知道女孩对着他抬起了腿,温热的肌肤在他的面颊上滑动。
她将裙摆盖在了他的脸上,她发出了和母亲类似的声音。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他的感觉到,自己在口渴。
有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花香。
早上起床时,陆文泽的内裤里是凉的,而身体在发烫。
他突然意识到,柯雯和母亲在生理意义上是一样的生物。那些可怕的事,也会发生在有着琥珀糖眼睛的女孩身上吗?
这是娇弱的女孩拥有的可怕力量与悲剧命运,她的裙摆是钩索,可以使她和别人窒息。
陆文泽以另一种恍惚的状态,去了学校。
“咱们班有的同学很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