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的手艺,可见杨碟会对他认定的人开放他非常私密的样子。
鬼佬举着一只竹编的蚱蜢,挥了挥,故作神秘地对她打开话匣子——
“小时候我们每次拿分配的物资,他都拿不到好东西,能拿到的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可那些东西在他手上最后都会变成同龄人中最好的,他是有神奇魔力的人。”
什么意思?
王含乐挑眉盯着手机翻译软件。
这位大哥可能只是在暗示他弟弟的不凡,不过止不住她浮想联翩。
将平凡之物从尘土中培育出不凡的神奇能力,从阳台上杨碟栽种的茂盛绿植就能看出来,不说那儿光照有问题,反正她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养活过一样植物,而当她于冬日依然看到阳台绿荫笼罩时,她不得不相信,有人天生是培育者,如同有人天生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当初她不够好,她才能被他看上,好听点是璞玉,难听点,她就是垃圾。
如今心境已不一样,当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也没什么不好,正好给他做培植的土基。
她什么都得不到,所以那么那么眷恋不在乎质地的他。
“这个可以给我吗?群陆叁伍肆捌零玖肆零整理”
他哥搜罗了一堆他做的竹器,杨碟结束一年工作,将住处里的私人物品全部打包寄回来,包裹存放在邻居家很久,她回来才一件件拆出来的。
她扫了眼柜子上吃灰的黑色包,点点头。
“让我跟你们一起走,要什么尽管拿。”
“除了相机和猫狗。”
杨碟听说要增加一个包袱去越国,看了眼窝在沙发上的人,出门前她什么姿势,回来她还是什么姿势,除了怀里多了个相机包。
他并没表现得惊讶,相反,他沉迷那异常的温顺乖巧,充满撸她的欲望,眼里满是柔意。
为了掩饰不安,蜷起身体的大猫咪,嘴里叼着绳索,就怕主人不再回来探望她,便破釜沉舟将绳索交到主人手中,主动提出走出大门,甘愿让人遛狗一样遛她。
明知她利爪暗藏,是个变数集合体,而信奉轻装简行的他,依然想拥一件人生的辎重,那便是她。
兄弟二人在客房里坐着交谈,她在客厅等着。
他们并不忌讳她听到,是她要退出去留给他们私人空间。
尽管在客厅照样听个一清二楚。
他哥哥果然不同意带她去,原因是“男人不应该带他的妻子去危险的地方”“她需要为他守住家”。
——“妻子”这个词无疑取悦了她,但怀疑蔡美丽在他哥面前说了她的坏话,而且量不少,不然蔡美丽都可以去,为啥她不能?这是变相嫌她没用。
仿佛为了映证她已经不需要再映证的直觉与思维判断力——
“不要忘记,她曾有过的背叛行为,我们姑且理解为一种能力不足的求生手段,但她不适合陪你上战场。”
他哥是独自前来的,不知外面有没有帮应,即便有,隔得也挺远,她思考,要劝动杨碟跟她走,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会训练她。”沉默良久的杨碟开口了,“能留在我身边的,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我见过她的心。”
接下来,根据复杂的语句截取她能理解的片段,拼凑出一个从未有人告诉她的真相。
杨碟从边境市回来曾得过抑郁。
他视为同伴的人,在营救出被石流掩埋的他后,第二次回到事发地,可能是因为那些人看到了他的原形,也可能是他们本来就活不久,又或者当时的暴雨环境营救多人根本做不到,他的同伴将他还活着的同事全都砸死。
巨大的灾难下,普通人能够生存,是他在保护他的同事的缘故。他以命保护的成果,却被他视为同命相连的同类摧毁,他接受不了,那是一条条生命。
而她王含乐,参与营救行为,却是唯一没有生出如此歹毒念头的人。
窝在沙发上的人红了眼眶。
“至于你说的她要为我守住后方——我和她没有小孩,她不需要留下,她在就是我的家,你不想看到我时刻有个家?”
他哥哥听完杨碟压在心底的大石,比他还蛋定,就好像对他们这类人干出自私的事已是见惯不怪,只说了句“我理解了”,不再劝阻杨碟带上他一心要带的累赘。
“想,但你确定不会成为吉普赛人,一辈子没个落脚处,到处流浪吗?”他哥哥打趣他。
“不会有以后了,这是最后一次。”
“作为你的兄弟,永远和你同在。”
真是物以类聚,平和的人相处方式也是平和的,换做是她,只要一点分歧,极可能演化成和人老死不相往来,就算亲人也没用。
他握住她的手,蹲在沙发前,模样严肃认真。
“决定了,要跟我走?”
“是。”她回答得很坚定。
“猫狗怎么办?它们好不容易熟悉你,又要放下它们吗?”
“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