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却在一片灯火辉煌中映出些许白昼景色。
丁未站在名为“春风楼”的建筑面前,面色平静,周围来来往往的寻欢客都不免向这个格格不入的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丁未啊,要说这花魁啊,别说十里八乡了,便是京城,也比不上咱柳河镇的春风楼啊。’
‘听说王公贵族也有对春风楼念念不忘的,你媳妇也去了这么久了,能想到去找个女人松快松快是好事,可是这花魁,就别想了。’
“这便是春风楼吗?”脑中回想起李叔的话,丁未认真打量着目的地。
青砖黛瓦,檐角斜飞,挂着个铜铃叮当作响,檐下是明亮的灯笼,大红的朱漆柱子支撑起两层式的楼阁,些许花草浮雕点缀其上,一排镂空雕花的木窗被推开,隐约可见穿梭在楼层间的男男女女。
还没靠近,已经有香风阵阵扑鼻而来。
斜倚在门口谈笑的女人注意到了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丁未,上前搭话:“恩客怎么一直看着,就不想进来坐坐?”
丁未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扫过自己的一身短褐打扮,“进去能见花魁么?”
女人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来,“恩客想见我们琳琅?”
原来花魁叫琳琅。
丁未心中一念,点头道:“我有必须要见她的理由。”
女人摇了摇扇子,好笑道:“要见琳琅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过,要我说啊,比起这个目标,恩客不如找楼里没开苞的孩子试试,一定会让你舍了见琳琅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的。”
看来寻常办法是见不到花魁的了……
丁未皱眉思索了会儿,拒绝了女人的提议,转身离开。
女人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无奈地给自己扇扇风,喃喃道:“现在真是谁都敢吵着要见琳琅了,这世间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是太少啊。”
春风楼的后院,一个人影趁着夜色敏捷地翻身落在了墙边的一棵树上。
这声音只说是要见到花魁,也没有规定见到的方法,反正他也只是进来找人的,又不是说要做其他的事,这应该不算偷鸡摸狗。
丁未在心里暗暗说服了自己,双臂挂在树上一荡,轻声落到了一楼与二楼分隔的檐瓦上。
他小时候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没少做过,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体力劳动,身体素质足以支撑他爬个树翻个墙的。
春风楼今晚好像生意格外地好,也没有人注意到窗边藏着一个人。
丁未躬身紧贴着窗沿挪动,跟随着冥冥中的一种指引往一个方向笔直前行。
“吱呀——”
一扇窗突然被推开,里面的人顿时和慢下脚步的丁未打了个照面。
书生?
丁未眼睛扫过那人的打扮,有些不太确定。
书生模样的人愣了一下,显然也是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推窗会遇上这事,随即回过神来调侃道:“兄台这是要行窃玉偷香之事?”
他眉目清隽,勾唇笑看着丁未的反应,目光幽幽,似有一泓深潭。
丁未皱眉发现那种指引似乎断在了这里。
他认真答道:“我来见花魁。”
书生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纸扇摇了摇,“要见花魁的人多了去了,倒是没见过兄台这般胆大的。”
丁未摇了摇头,“我只是需要见她一面。”又不是要花钱买下她。
书生的扇子停住了,疑惑道:“见一面?”
“我有必须要见她一面的理由。”丁未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件事,迟疑了一下,“如果你知道花魁在哪的话能否告知我?”
书生摇摇头,依旧是笑着的模样,“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呢。”
看丁未好似没有过于失望的神色,书生又问道:“你来找花魁,那你知道花魁长什么模样么?”
“不知道……”丁未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反正都是见花魁一面,认不认识又不要紧,只要人见到了,哪怕没认出来,只要把楼里人都看了个遍,这声音也总该消停了。
身着青衫的书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神色突然一动,回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看来今晚想行偷香窃玉之事的人还真不少。”他笑着说了一句。
丁未这才发觉书生的声音挺好听,像是山林里的溪水一样舒缓,清朗明亮,听得人心情舒畅。
“有人想偷偷进这个房间?”丁未问道。
书生看了一眼被人轻轻挑起的门栓,随意道:“对啊,这间房间里原来住的可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呢。”
那看来这书生是那大美人的相好了,他听说书的说过不少,美人身边一般都会有个长得好看的穷书生。
丁未立刻在脑中寻找到了一个合理解释。
下一秒,他就翻身进了屋。
书生被他的动作惊得往后一步,“你这是要做什么?”
“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在,你怎么还一个人站在这,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