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宿对冬不眠来说,只能算是个“过路人”,他是个顶顶寂寞的神仙,遇到了一条百无聊赖的老蛇,两人偶尔一起手谈,并无其他。
冬不眠也算是一只大妖怪,有自己的洞府和山头,xue居的山洞里刀刻斧凿出一个大坑,冬不眠就睡在里面,坑旁挂着一张黑蛇皮。
那本是与冬不眠双修的一条黑蟒,揣了蛇蛋,眼见着就要临盆。冬不眠却被一只白骨Jing迷惑,还与她成亲,害得黑蟒被白骨Jing掏了内丹,一尸两命。
冬不眠追杀白骨Jing到了黑山,用半个山头的宝物也没能把人换出来,后来黑山与人打斗重伤,要抓几只妖Jing吸食,白骨Jing自己逃出来,才被冬不眠捉住,关进了地窖里。
“把她这样关着,你就能泄愤了?”北宿对世事都漠然的很,也只是随意地一问。
“只是还未到时候。”冬不眠落下一枚黑子。
北宿抿唇浅笑,“我又输了。”
时候很快就到了,山上下了几天几夜的瓢泼大雨,天上地下鸦色一片,妖风阵阵,胆小的行人宁愿绕远路都不敢从这座山头过。
冬不眠的洞府里却是很安静地有些异常。
北宿正在思考如何落子,门外跑进来一个侍从,对着冬不眠道,“主人,她开始腹痛了。”
“继续盯着。”冬不眠不紧不慢地接着落下一枚黑子,他不爱执白子,不爱穿白衣,以后也不会碰任何与白有关的东西。
过了半个时辰,冬不眠和北宿已下完一局,侍从又来报,“主人,又发作了两回,应当是到时辰了,要请产婆吗?”
冬不眠将棋盘上最后一枚棋子捡起,“再下一局。”
侍从见他不应,又退下了。
北宿又与他下完两局,仍不见那侍从回来,外面的风却更疾,雨却更大了,隐隐可以听到雷声和女子的幽咽声。
忽然一道惊雷轰隆而下,外面只剩刷刷雨声,盖过了其他一切声音。
“也不知道明早上生不生得下来。”冬不眠轻飘飘一句刚落,侍从就踏进了门,“主人,她说她受不了了,要见你。”
关押白骨Jing的地窖在冬不眠的洞府之外百米处,三人自有法力护体,滴雨未沾。地窖入口在一间木屋内,屋内另有一名侍从守着,“你们留在外面,我和上仙下去看看她死了没有。”
向下的阶梯尽头只有一盏暗烛,脚下的积水漫过了脚背,还有冰凉的东西从脚背上爬过,是蛇。
眼前的人早已没了人形,瘦得只剩一层皮,白骨Jing靠血而生,没有血很快就会变成一具枯骨,但是她的肚子却出奇的高挺,一半和她的下半身一起被浸在水里。
“呃——疼啊——”她忽然挺动着肚子大叫,想用手去揉揉临产阵痛的巨腹,两只手都被锁在了墙上,她能做的,只有将屁股从冰水里抬起来一些,让那些四处游走的东西不要趁机钻进她已经洞开的产xue里。
“呃——”数息间她又挺起肚子叫了一声,灰白色的长发几乎盖住她整张枯败的脸,从发丝间,她看到了正走过来的冬不眠和北宿。
冬不眠把手伸到冰水里,一会就提了一条shi漉漉的裤子出来,接着抓住那两根只有手腕粗细的脚踝把她的下半身从水里拉起来。
她的手腕吊在墙上,脚踝被捏住提起,唯有最沉重的肚子悬在空中,压在她脆弱的腰上,冬不眠甚至听到“咔嚓”一声。
因为腰整个断裂,女人尖叫起来,就要对折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中间挤压着正在分娩的肚子,腥臭的羊水噗地一声被挤破了,涌了出来,她的肚子向上顶高,冬不眠几乎抓不住她,一松手任她落在水里,她的腿摔成了外折的样子,另一条腿蹬在水里,堪堪把产xue顶出水面。
被水泡得又白又厚的两瓣rou唇,正在拼命地开合着,“救救它——啊嗯——”女人眼珠鼓了出来,胸膛上只有干扁的ru房和根根肋骨,肚子却又亮又大,羊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的,胎儿在腹中的形状清晰可见。
冬不眠没想到她第一次开口求饶是求他救孩子,也是,她一具白骨,竟然能孕育出子嗣。
“求你——求你了——啊——”她抬起唯一能动的右腿,向右展开到一个巨大的弧度,冬不眠看到她鼓起的产xue里,有一撮胎发。
产xue向上凸起顶出,很快小半个头被顶了出来,那生产的妖Jing已是Jing疲力尽,只等攒着最后一丝力气把孩子推出去。
“头马上出来了,用不着我帮你。”冬不眠用鞋尖在胎儿灰白的脸上蹭了蹭,rou嘟嘟的。不是蛋,自然也不是他的孩子。
“放过它…我求你…我把内丹给你…”她想合上腿,阻止冬不眠碰她的孩子,可是腿间夹着半个脑袋,哪里合的上。
“哈…呵嗯…啊——啊——”又是前所未有的一阵产痛,下腹的坠势已是势不可挡,即使她憋着不用力,胎头也破开xue口,旋了出去,“哈啊,要出来了,不眠,帮我接住它,别让它掉到水里,水里——哈——啊——水里有蛇,有蛇!啊——”开了十指的xue口怎么也夹不住一个呼之欲出的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