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错,惹阿凝不高兴,就是他错了。
大手捧起少女隐隐有泪痕的小脸,见那双杏眼朦朦胧胧,如带雨桃花,裴千蹊忍住想亲上去的冲动,用指腹一一擦去她脸上的泪珠,语气低缓:
“阿凝,你那样对我,我却说让你生气的话,是我不好。”
“不生气了好不好?”
“阿凝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
他说了好久,少女始终一声不吭,裴千蹊心里越发害怕,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仿佛心脏坠入了一个漆黑的无底洞,在她还未开口之际,正极速地下坠。
“以后···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胡话了。”
云千凝终于出声,还带着几分埋怨,声音抽噎,裴千蹊忙蹲在少女身前,将她放在院落中的青石上,微微仰视着她,神情极为认真:
“好,以后若是再让阿凝生气,阿凝直接不理我便好。”
云千凝的气被他温言软语哄得差不多了,正要原谅他,谁想到,肚子不争气,竟在这时突然叫了。
竟然如此丢脸,小姑娘气得脸蛋更红了,干脆头一转,不去看他了。
裴千蹊忍住笑意,温声询问:
“我已经让阿风准备好了晚膳,能不能请阿凝赏个脸与千蹊哥哥一起用膳?”
“哼。”
云千凝低哼一声,小手却没有抽出来,裴千蹊与她相交多年,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大手缓缓包住她的小手,扶着她站起身来,语气温软:
“阿凝,千蹊哥哥肚子饿了,我们快些去吧。”
云千凝小脸一红,知道他这是给自己台阶下,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朝着屋内走去,崔氏正要来看望女儿和裴家郎君,见到这一幕,站在晚风中,沉思良久。
晚间,崔氏等丈夫下朝回来后,与他说起了今日的事。
她坐在梳妆镜前,卸下繁重的头饰,流缨端来温水和帕子,她细细洗完脸,往脸上均匀地涂了一层花瓣膏,看向一旁正在看书的丈夫,有些憋不住,问道:
“行照,你怎么看。”
丈夫听完后就一直没说什么话,她也摸不清他的态度,等流缨走后,崔氏走到丈夫身旁,手撑在一旁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桌面,还是一如以往的沉不住气。
宁远候轻笑了,从书中抬起头,看着数十年如一日的妻子,目光温柔:
“我看,千蹊和千凝挺好的。”
崔氏皱了皱眉:“什么叫挺好的,你怎么学了官场上那些套话做派,我告诉你,这些坏风气可不许带到家里,免得阿隐被你带坏。”
他们的大儿子云隐已经是弱冠之年,承蒙祖荫和自身功绩进了翰林院编修,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她可不愿看见两个打着官腔的男人整天在自己眼前晃。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与裴将军的约定。”云行照看着妻子,安抚道。
“约定?”
崔氏想起二人名字的渊源,这才恍然大悟,抓住丈夫的大手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二人到了年纪,就定亲?”
“重要的是,阿凝怎么想,她年纪太小,还是再等几年吧。”
云行照想了想,想起不谙情事的小女儿,决定还是不贸然做主,婚姻大事,得和儿女商量过后才能做决定。
“嗯,也好,这几年我看裴家郎君对阿凝倒是不错,但到底是兄妹之情还是爱慕之情,我也分辨不出。”崔氏思忖道。
“只是今日见他那样哄着阿凝,心里有了些想法,才来和你说了。”
“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个当娘的就别Cao心了。”
云行照合上书,温柔地看着妻子,目光隐约有深意:“阿楹,歇息吧。”
盈盈烛火下,丈夫仿佛还是多年前不顾阻碍爬窗进来的俊朗少年,周身因为年岁的累积更多了一份淡然雍容,崔氏有些脸红,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丈夫抱起。
锦帐放下,人影微晃,一室柔情。
比试
第十七章&&&&&&
“嗖————”
一只纯黑色的箭矢穿云拂花,携风而来,稳当当地射中靶心,周遭立刻响起一片喝彩声。
裴千蹊收回弓弦,眸光隐蔽地看向一众宾客内的云千凝,见她面色微红,正娇笑欢喜地看着他,唇角微弯,这才有了些拔得头筹的欣喜。
今日府中诸人设了宴席,崔氏闺中密友刘氏也携了一双儿女前来赴宴,席间云隐提出光是宴饮不大痛快,不若添些玩乐。
宁远候看了眼在场的公子少年,也都到了头角峥嵘的年纪,当即便同意了。
想要比试一番,君子六艺样样皆可,宁远候思索片刻,觉得礼、乐、御、书、数这五样一时不够施展,便让人在后院立了三个靶子,只比试射箭这一项,众人欣然同意。
比赛开始,三位郎君分别站在相同的距离,搭弓射箭,指尖轻放,箭矢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