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看见的,你恰巧那天没给他脚上栓链子吧。”
“随你怎么想。”舒让顿了顿,声音也冷下来,和亚修对起话,一个像南极,一个像北极,“布鲁斯,你能这样口无遮拦地骂我,全凭他在你手里,等他生了,事情没这么容易。”
“生了?生了也是我的崽。”
舒让像听笑话,“好,你要替我养崽,我没意见。”他将听筒悠闲地换到另只耳朵,“现在产期,我不想刺激他,做好准备,别等我上门,你白送命给我。”
“你敢上门,我就让你——”亚修话到此,突然戛然而止。
舒让心里咯噔,他知道亚修不是个爱话说半截的家伙,尝到不对,又耐心等了几秒,亚修还是不做声,他有些慌张:“怎么了?”
亚修盯着从车门到医院的一道水迹,慌得灵魂出窍,他无处倾吐,居然无意识地对电话那头的死敌说出来:“他羊水破了!”“他为什么一声都不吭?!”“操!”
亚修突然反应过来,他在对谁讲电话,在舒让挂断前咬牙切齿地胁迫:“你敢过来,我会用子弹打穿你的太阳穴。”
“嘟——嘟——”
亚修气得摔了电话,一阵风地跑出商铺,直往医院跑。
他没想到,舒让说好的相隔一个镇距离,转眼的功夫,这黑发英姿的男人已经先他一步往医院里面跑,亚修骂了句脏话,他就知道舒让这败类从不说话算话,他时刻都盯着池霖的。
亚修一把抓住舒让后领,想把他从台阶上掀个底朝天,舒让显然不是软面,一个左勾拳过来,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
他们的实战根本不是街头常见的滑稽斗殴,每一拳都到肉,每一式都要命,他们盯准了太阳穴、后脑、咽喉、心脏,本着击毙对方的目的释放暴力,围观的居民都被这两个野狼般厮杀的男人吓破了胆,没一个敢来拉架,几个稍微机灵点的,狂奔去了警察局求助。
亚修舒让身上挂彩不少,一旦结结实实挨到对方一拳,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互相压制,互相抵抗,浑身都是血和泥土,上风一转再转,亚修一手擎住舒让脖颈,把那白皙的颈项掐出乌青,舒让也按死亚修的咽喉,两人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却又不到致命的程度。
直到
两人都掏出了枪,抵在双方脑袋上。
谁想到,这个金头发、笑容灿烂、英俊到不可思议的小伙子,是个随身带枪的黑帮分子,还是头目的二代交椅,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小镇像煮进了沸水,相关不相关的人全部奔走逃命,小镇为数不多的警察一起上阵,操起久未实战的手枪,在医院前街巷蹲了两排,藏在掩体后,左手托住右手保持准心,右手握紧配枪,枪口一致探出头,对准两个决一死战的男人。
每个警察都捏着汗,他们从未想到能在这地方碰上这种场面。
“放下枪!!”
见两人不为所动,警察又用口音浓重的英语重复许多遍。
舒让却像和亚修呆在另一个世界,充耳不闻这个世界的状况。
他按向扳机,眼神阴狠,孤注一掷的口气:“去死吧。”
亚修没回一个字,但他的食指坚定不移地扣动扳机,同归于尽?舒让确实疯魔了,但他也大差不差!
“啊——!”
一个浑身是血的护士冲出来,急迫地找人,结果踏出医院大门,居然撞上枪杀案倒计时现场,整个人尖叫着摔坐在地上。
她的尖叫也有效制止了两颗子弹打穿两颗脑袋,亚修和舒让瞪着将洁白的护士服染成鲜红的血迹,这血迹也攀进他们眼睛里,什么声音、背景都从他们精神里退开散去,大脑只剩下空白,甚至连之前的殊死搏斗都忘个干净,近乎狼狈地奔进医院里面,两双凌乱的脚步给平静的产房长道奏起疾风骤雨。
“嘭!”
推开产房,白得刺眼,像是进了天堂。
和门口报信的护士一样,医生护士都浑身血,看见亚修,都神色黯然地冲他摇头。
看着两个痴呆一样的男人,护士也没问舒让从哪冒出来的,瞧他的容貌,应当是池霖的血亲,也不必多话。
好心温柔的护士长将两个可怜男人带到婴儿床前,舒让和亚修看着里面的婴儿,惨白的脸色露出奇异、古怪的表情。
就好像读到一则冷笑话。
居然是两个婴儿。
一个胎毛黑色,一个胎毛金色。一个瞳色深黑,一个瞳色湛蓝。
布鲁斯和康斯坦汀正式替换龙头。
二少爷亚修不出所料,接替老布鲁斯,他坐在高位上,彻底摒弃年少轻狂,脸庞冷硬得像雕塑,肩膀上完全挑起家族大梁。
康斯坦汀正恰巧同一时刻举行接任宴会,舒让得偿所愿,名正言顺坐在本该属于他的座位上,伸出手背,接受前辈后辈谦卑的亲吻。
让所有家族帮派瞩目的,两位龙头分别抱着漂亮过分的婴孩,而神奇所在,两个婴孩不仅分别与父亲八成相似,婴孩互相间又有三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