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读高三,他甚至还没成年。”
这样算下来,贺韫庸其实才三十多岁,心衰催人老,之前姜觅一直以为他有四十了。而且,贺韫庸三十多岁,一直单身,显然是家庭原因,或许是不敢或许是惩罚自己……姜觅鼻尖发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那也是青灵寺后来沉寂十几年,几乎要闭寺的原因。丢了孩子,寺庙虽然没有直接责任,但也证明所谓的菩萨保佑,都是假的。”顾言沣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有满满的感叹。
姜觅同样不知道,她只觉得好难过:“所以,贺叔叔是怕一个人过年,才想混在人群里?”
“不仅仅如此。”顾言沣转头看着她,“如果大贺叔叔的那个孩子还在,大概跟你们差不多大……我当时还在上小学,算起来,差不多19年前的事了。”
姜觅想到今天晚上,贺韫庸格外慈爱的眼神;想到那些新人演员去敬酒,他一概来者不拒;想到他明明不喜欢包厢里吵闹的气氛,还是非要进去……可能其中不知道哪一个的眉眼跟他的故人有些相似,也可能不知道谁无意中一句话就勾起了他或幸福或无奈的回忆。
“顾老师……”姜觅忍不住了,转身抱住顾言沣,脸颊在他肩头蹭了蹭,声音哽咽。
顾言沣轻轻回抱住她:“别这样,让卓俊他们知道了,还以为你爱上了贺叔叔,想给我戴绿帽子呢。”
姜觅本来满腔哀伤,被他这样一说,顿时哭笑不得,悲伤倒是散了一大半。
“你说什么呢?就不能让我好好哭一哭?”姜觅锤了下顾言沣,推开他揉了揉鼻子。
顾言沣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拆开抽出一张递过去:“别担心,贺叔叔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姜觅擦了擦脸,倒是相信他这句话。
按照顾言沣所说,跟亲人失散的时候,贺韫庸还未成年,就算贺家有很多家产,他一个孩子要守住也不容易。可贺韫庸不仅守住了,还将乐果经营成顶级娱乐公司。
他的确没那么脆弱,可越是坚强的人,心里的伤往往越痛,只是他们不会轻易展现出来。贺韫庸是这样,顾言沣其实也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叫他‘叔叔’吗?”顾言沣又说。
姜觅猛地醒悟过来,“叔叔”这个称呼,对贺韫庸来说,其实是一种伤害吧?
姜觅脸色一白,她莽莽撞撞的,竟然主动叫了。
“我跟你说这个,可不是让你自责的。”顾言沣看出她的脸色变化,揉揉她的头发,“贺叔叔之前有点自虐倾向,总想听我叫叔叔。现在……你知道吗,《小仙女》这部剧,其实有原型。”
姜觅脸色更难看了:“是贺叔叔的哥哥和嫂嫂吗?那我乱改剧情,你怎么不提醒我?!”
她后悔得很,几乎要跳起来。
“因为不重要了。”顾言沣说,“这个剧本,贺叔叔写了很多年,但一直不敢拍,因为这个剧本代表着他的心结。他说过,哪天他敢拍这部剧,就说明他放下了。他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拍。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你让他放下了心结。”
姜觅还想说什么,顾言沣又道:“心结放下以后,这部剧就变成了一个商品。贺叔叔从来没想过要把这部剧拍来收藏,因此这部跟他投资的所有作品不会有任何差别。因为无论多贴合的演员,也不会是贺叔叔的哥哥嫂嫂。所以,只要大家认真演了,贺叔叔就满意,你明白吗?”
姜觅明白了,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因为贺韫庸亲自去学校选角,他重视这部剧,过年来跟大家一起吃饭,其实就说明他并没有真正放下。
“你提的建议,我们跟贺叔叔说过,他自己很喜欢。因为原来的男二是个工具人,现在的男二,才真正有了思想和灵魂。”顾言沣继续道,“还有‘叔叔’这个称呼,他说……你叫他‘叔叔’的时候,他能从中得到慰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不讲道理,他看你第一眼就觉得面善,所以你能让他放下心结。因此,你不需要内疚,更无需刻意照顾他的心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吗?”
姜觅点点头。
“十、九、八、七……”
远处传来很多人一起倒计时的声音,顾言沣找出打火机:“准备许愿吧,要出声哦。”
他替姜觅点燃了烟花棒。
“……三、二、一!”
“新年快乐!”
姜觅闭着眼睛,认真地说:“第一个愿望,希望费阿姨早点醒过来,把顾老师的妈妈还给他。”
顾言沣正在点自己手上的烟花棒,闻言微微一怔。
“第二个愿望……”姜觅迟疑一瞬,“希望贺叔叔的哥哥嫂嫂还有……”
她转头,闭着眼睛问顾言沣:“是侄儿还是侄女?”
“侄女。”顾言沣说。
“第二个愿望,希望贺叔叔的哥哥嫂嫂和侄女都还好好地活着,某一天突然就回来找他了。”姜觅继续道,“第三个愿望,希望爸爸妈妈无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