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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西没有留下来同‘惊蛰’过夜。
即使他们办完事已经夜里一点,他仍然起身洗了澡,然后穿戴整齐下楼。
‘惊蛰’撑着身体:“何必这么急着走?”
冀西没回答他,摔门就走了。
他坐在酒店的大堂里给表哥打了电话,让他来酒店接自己。
表哥并不算特别亲的表哥,不过是母亲的姑nainai的曾孙而已。母亲的母族是大家庭,人口众多,有出息的不多,而这位表哥家是为拔尖。
他自小就不知自己有这样一位表哥,还是刚上大学要来学校报道,而家里又没人陪同前来时,请这位表哥帮忙,他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门亲戚。
不过相处久了,他和这位表哥相处得不错。
表哥接到他之后,先前谁也没说话。
他把副驾驶的椅子调平了一些,闭目养神。
车内寂静。
表哥停车等红灯,他问冀西:“我抽烟啦。”
冀西‘嗯’了一声,表示随意。
拿烟的沙发声。
打火机‘啪’的一声脆响。
重重吸烟的声音。
烟草味道很快在车内蔓延。表哥连忙打开窗户通风。
冀西笑起来:“哥,你耳朵好耙啊!”
表哥笑了笑,抽了两口烟就掐灭了:“没办法,你嫂子怀着孕,鼻子还是跟狗一样灵,明天早上她准能闻出味儿。”
冀西转身面对着表哥,眼里露出羡慕。
表哥却忽然问说:“你大半个月才找我,我蛮意外的。”
冀西又沉默了。
表哥又问他:“去听过他的音乐会了吗?”
冀西点了点头:“上周六晚上去听的。”然后,他又沉默了。
表哥也不再追问他,这下反而轮到他自己想说了:“压台的那首大提琴曲……我刚听见的时候,以为自己还在和他谈恋爱。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
表哥说:“他想见你。你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他反问表哥:“他愿意做我众多炮友中的一个吗?”
表哥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他把放平的椅背调高,才继续说:“我和他已经不一样了。我对我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我不想改变。”
表哥说:“起码先见见再说。”
他没说见,也没有说不见,只是举了个例子,问表哥:“哥,你知道‘惊蛰’吗?你以前见过的,他给我送过药。”
表哥皱着眉,好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是不是那个疫控中心的?”
他还记得那个孩子,并且印象深刻。
是个沉稳的孩子,说话做事很有条理,是个懂得将人放在心上的。
他起初以为那孩子能让西西走因正轨,没过多久却不见踪影。
冀西说:“他现在是我的炮友之一。”
表哥一脸震惊,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了,他一直以为那孩子是知难而退。
没想到被冀西拐上了这条路。
表哥的眼神变了,仿佛他活该被天打雷劈。
冀西有些心虚,要是表哥看见‘惊蛰’现在的模样,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惊蛰’从一个稳重成熟的男生变成现在的样子,恐怕他都等不及天打雷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要替天行道,直接把他塞车轱辘底下,把他轧出屎来。
41
冀西哈哈干笑,岔开话题。
表哥痛心疾首,表示他不想认他这个弟弟。
冀西难得在人前这么弱势,抓了抓头发,笑得憨里憨气。
表哥说:“你今天不找我,过两天我也会联系你。他想见你,让我给他你的地址,没经过你的允许,我没答应。”
冀西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他又不是我炮友,见了面不打炮还没话说,多尴尬啊。”
表哥气得不行,把他按在椅子上,抽他的嘴巴。
是真的抽嘴巴,冀西嘴唇磕在牙齿上,生疼!冀西连连求饶。
表哥气仍然气哼哼的,让他好自为之,再不同他废话。
直到把冀西送到楼下,表哥才重新开口:“我让二娃来你家陪你?”
冀西摆手:“不用了,我看见他心烦。”
他表哥的二娃,也就是他表弟,一个纯直男,却格外喜欢向他打听,和男人翻云覆雨的细节。
冀西觉得他莫不是要弯。
二表弟一本正经且一脸娇羞地表示:“我是想开发一下后面的,不过也得我未来老婆对我那里感兴趣,嘻嘻……”
冀西被他恶心出一后背冷汗,当即鼓出麒麟臂,把他扔出家门。
他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二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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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西躺在自家久违的大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强迫自己入睡。
而此时与他相隔数十公里外的酒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