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目视笏板低头而入,司仪官沉声朗唱:“山——呼——”
“万岁!”
“山——呼——”
“万岁!”
“再山呼!”
“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庄重威严,陆晗蕊不由缩了缩,停住了口,毕灵渊却不以为意,还将一旁搁着的手暖炉悄悄地递下去,门开了,殿内的热气霎时间就散了。
陆晗蕊将暖炉捧在手里,掀开一条缝,瞧着皇上快速地搓搓手,便将手搭在膝盖上,冲着满殿的文臣武官说道:“众爱卿平身。”
如此严肃的皇帝是晗蕊不曾见过的,她仰头只瞧得见皇上的下颌,还有偶尔垂下的眸光,沉静稳重,嘴角总是抿着,一刻也没有扬起过。
毕灵渊正色听着大臣们启奏,冰冷的手突然一暖,他心里一动,却也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殿下的大臣,眨眼的不经意间一瞥。
一双小手从帷幔里伸出来,抱着暖炉给他捂手。
听过春天的花初绽的声音吗?毕灵渊觉得自己似乎是听见了,怦然。
他不动声色地将心神又放在朝堂上,只见一个身着绛紫纱袍的男子上前,面容清朗,看起来似乎性子极好,嘴角微微上扬。
“微臣李炽有事启奏圣上。”
李炽……李炽……陆晗蕊不由握紧手中的暖炉,静静地听着。
“微臣听闻紫禁城中有贱籍宫奴胆大妄为,擅入乾清宫,不知可有此事?”
李炽是皇后娘娘的兄长,明月州陆氏倒台后,新任刺史亦是李炽亲自举荐给皇上的李氏宗族官员。
谁人不知明月州是块肥缺,肥水不流外人田,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皇上不过是借着李炽给皇后娘家得利罢了。
朝中官员大多这么认为,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提出什么异议,你与皇上只是君臣,但这李氏与皇上可是一家人啊。
李炽将宫奴的事提到朝堂上来说,众大臣虽惶恐,但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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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
皇上的“风寒”
说来皇上临幸一个宫奴,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贱籍么,哪有册封的道理。
可这个宫奴若是陆氏余孽,就不单单是后宫里的秘辛了,两年来靖朝各州各郡借着“倒陆”,清算了不少占地为王的世家大族,如今明月州陆氏在靖朝可说是人人喊打,
民间借着这阵风又妖魔装扮一番,说得越骇人听闻越好,越罪大恶极越刺激,如此才会有更多的市井百姓花钱捧场听书。
甚至于一些年纪轻的,从未与陆氏打过交道的文武官员,也因着民间朝中的传闻,无端对陆氏生出一股子痛恨来,每每提起更是咬牙切齿。
李炽一说话,你看我我看你的反而是最后头的新晋官员,前头的比如右丞相申黎、尚书孙雅臣,目不斜视,恍若未闻。
“咳咳!”
龙座上的皇帝突然轻声咳嗽两声,众人小心翼翼掀起眼皮望去,
只见皇上面色有些发红,孙雅臣想到今日皇上比众位官员来得还要早一些,不由开口关怀:“皇上为了政务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实在是我靖朝之福,可皇上更应保重龙体,腊月将至,各种朝会更是多不胜数,切切小心莫染了风寒……”
李炽轻轻瞟了一眼孙雅臣,说话像个老头子似的,呜呜叨叨,大事不论,总是当着满朝文武关怀皇上的龙体,搞得好像众人都是在逼迫皇上,只有他一人心疼似的。
以为自家的女儿怀了龙种,便是国丈了?
难不成孙贵妃还能因着龙嗣就与李氏皇后平起平坐?
当今的皇太后,就算再怎么不招先皇待见,也依旧稳稳地扶了嫡子上位,那受宠极盛的萧皇贵妃就算望断了脖子,也终究只是个皇太妃。
孙雅臣觉察到了李炽眼中的寒意,看了一眼,又继续对着咳嗽的皇上念念叨叨:
“依微臣之见,宫奴一事不便在此追究,再者,皇上如此劳累,为何?国公大人就没想想么?”
李炽哑然失笑,即便眼中都是寒意,面上依旧如春风般和煦:“还请孙尚书指教。”
孙雅臣叹了一声道:“皇上治理前朝,皇后协理后宫,Yin阳调和,两仪相生,如今后宫出了这样的事,Yin阳失调,皇上龙体有恙,恕老臣直言,乃是皇后失职!”
这话说的,直接将火头转向了皇后,李炽张口想要辩驳,又听座上传来皇上的声音:“两位爱卿莫动气,朕只是受了些风寒,用些药就好了。”
说着又低头咳了两声,正撞上陆晗蕊含着水的眼睛,龙根将她的檀口胀得满满的。
见皇上看她,晗蕊便缓缓松开口,将阳物给放了出来,从袖中掏出一枚石榴糖,伸出嫣红水润的舌头,舔了舔裹在口中,又将阳物一寸一寸吞没。
毕灵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住,继续四平八稳地说道:“孙雅臣在尚书台履职数年,勤勤恳恳,未有差错,朕拟擢升其为尚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