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特里斯坦的人生乏陈可数,非要去解读,那应该算是一场讽刺性的闹剧。
像每个讽刺小说那样,他的出身并不美好,但也比很多底层虫民好了一些。特里斯坦家族算是个蛮有名气的贵族,而他却是一只犯了错的雌奴所生的雌崽。
所以他理所当然不被重视,甚至还时不时会被暴脾气的雄父迁怒、殴打。
至于他的雌父犯了什么错,他不敢问,他雌父一提及这个问题,就只会陷入一种疯癫癫的状态,不停地道歉、哭泣。
他雌父清醒的时候很少,那个时候他一般会抱着阿德里安,嘴里嘀嘀咕咕些听不懂的话,他的雌父叫他宝宝,因为他雌父甚至不清楚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家中雄父好心的雌侍给他起的。
他就是家中透明的存在,他总能看到他的雄父怒气冲冲地殴打他的雌父,也从不避讳他与他的雌父进行充斥着求饶与尖叫的性虐。
他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的雄父用滚烫发红的烙铁印在他雌父的身上,滋滋的皮rou烧焦的声音,伴着痛苦的尖叫和诡异的rou香直达他的内心深处,鞭打、绞勒、针刺、电刑……
他童年就是噩梦,他见过太多雄父折磨雌父的方式了,他从心底恐惧着性,恐惧着犯错,恐惧着雄虫,也厌恶着这个给他带来不幸的雌父。
他拼命想逃离这个家,他拼命学习、拼命锻炼,与他的雌父划清界限,他想摘掉罪雌孩子的标签,他终于加入了军队,他要去往前线,离那个名为家的地狱远远的,他有了同龄的战友,有了能关心他的朋友,他会成为家族的骄傲的,他以为会慢慢变好。
但却在他临走前住在军部宿舍的前几个晚上,他收到家里还算认识的兄弟传来的信息,他的雌父死了,死得很痛苦,是死于喉管被勒断窒息而死,甚至没留下全尸,因为被家里的宠物闻到了尸体的味道,吃掉了半个身子。
他只是看着光脑上的文字,只是觉得那个罪雌终于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他把被子蒙住脸,无声地笑着流泪,笑得控制不住全身肌rou的颤抖。
快乐和悲伤从来都不是对立的情绪,不是吗?
他开始迷茫了,或者说他从出生起就一直迷茫着,他上了战场,觉得自己应该有了点价值,能为帝国奉献自己,但他又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以为自己逃离了地狱,但战场也不是什么乐土。
战场上的土地感觉很chaoshi,他第一次去战场时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土,手握紧,流出淅沥沥的黑褐色的ye体,他嗅了嗅,大脑有些空白,过了一会,他才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感慨,这是都是血啊。
虫族的战斗都是科技与野性并存,虫族自身强悍的身体条件并不输于星际上很多的热武器,也因此,虫族的战场,死亡率也不低。
他悍不畏死,想着有一天死在战场,一切就都结束了,但他偏偏就是活了下来,一直倒霉的他这种情况却不倒霉了,他一直活着,一直杀敌,身上有些积攒下来的赫赫战功。
他也一直看着战友战死,凄惨地一地碎肢,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剩,他每次看到他积累的战功,变得只会想起他一批又一批战死的队友。
他不清楚究竟是看着雌父被虐待更恐怖,还是身边上一秒叫你小心背后,下一秒就被敌军划破喉咙开膛破肚恐怖。
他从未被教过如何坚强,从未被教过如何和自己的负面情绪相处。
他做不到、想不开、挣扎不掉……
他渐渐成为前线部队有名的凶神,他有很强的格斗天赋和学习能力,而战场又是最锻炼军雌的地方,他畸形地成长着,直到拉紧的弦绷断的那一刻。
他又死了一批队友,本来这种任务对于他们基本就是有去无回,但他就是活着回来了,和他一起的侥幸活下来的几个也以后只能靠着军部的补贴活着了。
他的又一次从地狱爬出来的事迹在军队中传的神乎其神,却在军雌们眼中突兀地递交了辞呈。
他的长官沉默地看着拄着双拐过来一身重伤的他,他自暴自弃地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的长官凝视着他很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你的前途,你的名声,甚至是你家族的名声。”
“对不起……长官……对不起……”
那一刻,他好像穷极一生想要逃避的Yin影其实一直如影随形,他拼了命离开那个家,拼了命和他的雌父划开界限,却又在那一刻和他那个总是道歉胡言乱语的疯雌父一模一样。
他认识到这一点后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痛苦地哭泣,支不住双拐跪倒在地上,他已经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流泪了,是他的疯雌父,他不幸的童年,是战场上的死亡,他不会调节自己的情绪,他真的撑不住了。
长官搂住了痛哭的阿德里安,战场打磨了他所有的柔软,但他还是忍不住搂住了这个在他眼里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军雌,他像是一位雌父那样轻拍阿德里安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