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肺挫损伤,加上本来患有再障贫血,手术风险比较大,术中有可能会因为血管或器官损伤而导致大出血,如果严重的话......”
“您什么意思?”许迟心里一沉,急忙道,“刚才医生说他只是轻微骨折,怎么会这么严重?他什么时候能醒?”
“现在还不确定,患者自身凝血功能很差,不排除术后会有休克或者致死的可能性。”
一听“致死”,许迟蹭地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翻,“什么叫致死?!他来的时候还......”
医生不耐烦地打断他,“这只是一种可能的手术风险,同意书上都写清楚了。你赶紧签字吧,别耽误时间。”
等待手术的时间格外煎熬,一分一秒都被拉扯得无限漫长。
许迟站在走廊里,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有疯了一般的心跳声。
心里那些恶魔般暴虐的爪牙几乎刺破胸膛,愤怒在他胸口狂涌肆虐,他恨不得撕碎那个伤害沈澈的贱人,他又更加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晚才赶过去,或许他去得再早一点,沈澈就不至于受伤。
可是这样的恨意和怒火还来不及在肺腑中燃烧,恐惧又如同灭顶的海水一般蔓延,浇灭了他、淹没了他。
他平生第一次那么害怕,他怕沈澈会死。
可是沈澈怎么会死?沈澈还那么年轻,小说还没有写完,豆花还没有养大,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爱他。
他甚至产生了,希望自己能代替沈澈去死,这样愚蠢的念头。
沈澈那么怕疼,他怎么舍得让他疼,如果是他来替他躺在那里就好了。他是真真切切的这么妄想着的,在这样可笑又热切的妄想中,心脏如同针扎一般刺痛。
白小洲也从酒店赶了过来,脸上还带着血,他看见许迟的背影就冲了过去,失魂落魄地问道,“澈哥呢?他在哪里?”
许迟一见白小洲,脑子里轰一下炸开,上去狠狠一个耳刮子把他扇翻在地上,又揪起领子把人按在墙上,咬牙切齿地,“你还敢过来?!你给我等着,沈澈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别想活!”
“我不是弄伤澈哥的......呜呜......我只是想和他重新开始......”白小洲捂着被扇出血的嘴角,哭着说,“我喜欢他......他也对我还有感情......”
“放你妈的狗屁!”许迟又一个耳光狠扇过去,“他是倒了什么血霉才遇上你这么个畜生!我告诉你白小洲,从今往后,你别想再见到他!”
白小洲被扇得耳鸣目眩,气若游丝地喃喃道,“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澈哥......他对我那么好......等我毕业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他......”
许迟冷笑一声,“你还想毕业?”
白小洲愣了一下,脸上渐渐生出惊恐的神色,他差点忘了许迟已经是大的教授,而且家里似乎还有一些说不清的背景,许迟要是想整垮自己,再容易不过。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又被按着脖子压在地上,那拳头落在他身上的力度,让他几乎以为自己会被生生打死,血从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路过的护士和保安连忙跑过来劝架,好几个人生拖硬拽地拉开了已经打红了眼睛的许迟,白小洲被揍破了胆,再也不敢多留,趁乱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劝架的人渐渐散了,许迟颓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眼下也顾不上再管那小畜生,他一颗心全都悬在沈澈身上。
又等了很久,有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许迟立马上前询问手术情况。
“你是患者家属?”医生在一身手术服下,只露出两只没什么耐性的眼睛,“你们家属心可真够大的,患者这种病,最怕发生外伤,你们平时是怎么护理的,生怕他不发病啊。”
许迟压抑住想揍人的冲动,又问,“医生,他现在什么情况?伤得重不重?会不会醒不过来?”
“患者没什么大问题,虽然断端刺破了胸膜,但是好在没有引起血气胸,全麻手术术后两到三小时后就能清醒。”
许迟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医生又嘱咐道,“患者这个情况以后千万要小心,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沈澈在手术之后被转到了加护病房,许迟换上医用的手术服,又经过了层层消毒,才能进去看护。
监护仪发出刺刺啦啦的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十分刺耳,沈澈呼吸微弱,脸色也是过分的苍白,表情却并不痛苦,因为麻药的作用,他还觉不出痛,很平静舒适地沉睡着,睫毛下面是一片朦胧的阴影,嘴唇有一点翘,既温柔又天真的样子。
许迟坐了一阵,心里渐渐生出一股安定的力量。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真切的感觉,他的人生里不止有他自己,如果没有了沈澈,那么他余下的时日,就都仿佛是凭空多余出来的。
而还好,沈澈没事,他的心才重新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沈澈在晚上的时候醒过来,许迟便叫来医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