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鸾,把你知晓的侯府,东平王府的事情一一道来。”墨自琛坐在床边,用药草泡脚。
幸好那庸医说他醒来后可能会影响脑子,不必和他人解释太多最好。这丫头也是个聪明机敏的,上辈子对母亲忠心耿耿,对自己也是没用二话。
紫鸾看着墨自琛苍白的脸,蹲下侍候:“回爷,现在侯府里苏姨娘当家,侯爷今年夏准备迎娶平妻王氏进门,因着夫人反对以死相逼,侯爷反而把夫人禁足在这荒园子里,您您落第后和侯爷吵架,也搬到这里,夫人见侯爷对您也这般无情很是不好过。这些日子Cao劳您的身子,又去探听科举的消息,心疾和咳疾总是反复。”
“东平王府的正君是个大好人,也是近几年开始得宠的,沈正君得势后很是关照夫人,他是王妃嫡妻的名分还十分得宠,因着沈家宗系嫡脉的身份,人又贤良持家有道,生了个一对好儿子,所以很得东平王敬重。他生的双儿赵馥仙三岁便被请封为兰泉郡子,世子赵玉锵人也是少年小英雄,其中郡子最受东平王宠爱,可惜先天不足,有弱症。”
墨自琛皱眉:“什么弱症?可是和母亲相似?”
他记得上辈子馥仙也是身子不好,只是一直弱,可从来也没说过究竟是什么病,怎么说也不肯诊治,只得依着。
紫鸾道:“奴婢不知,不过听我母亲说从前奴婢的姥姥也生在奴婢母亲前生了一个舅舅,看着就是很瘦弱比一般的人都要脆生,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生病,吓着了,被风吹着了,天气变凉了一点,甚至下了一场雨身子都会病,一年到头大病小病不断,倒也没有什么得什么真正的不治之症,只是rou体凡胎的哪里经得住那么多病耗着,到底还是年纪轻轻的就走了。”
墨自琛眉头深深皱着,心里咯噔一下。
紫鸾想了想又道:“这个病就是得娇养,奴婢今儿看着郡子也是白白嫩嫩的,很是灵气漂亮,可见外面传闻也不一定。”
墨自琛冷叱:“你懂什么!”
紫鸾忙跪下收拾了盆子:“奴婢失言,奴婢退下了。”
墨自琛不耐烦的躺回床上,捂着额头,又晕又疼,他现在的身子可是十三岁整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的文弱书生躯壳时期,比起他二十多岁做了锦衣卫时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事情一堆应该如何处理?病的事情不能急,弱症一时半会儿危及不到性命,要想彻底根治必须要去鬼谷找鬼医李无垢。现在首要是必须搬离这个是非之地。墨礼廉不再是他的父亲,上一辈子结束,这一辈子他也不想纠葛不清,他要断的干干净净。
现下最主要是东平王府。
若是墨自琛没记错,就是这一年,五月初八,东平王被兵部侍郎左堂霄弹劾,左家联合一众小武官分离了东平王麾下三十万赵家大军,世子被召入宫中成为质子,接下来数年间一众庶子开始瓜分封地,一一成为了郡王,贝子。异姓诸侯王之首,可比肩皇宗的赵家就这么不战而消了。也是因为如此,上一辈子的馥仙流离失所,以教书卖诗词为生。
墨自琛眼眶酸涩,捏了捏鼻梁。现在他需要宫里的消息,更需要钱家和左家的探子,原本是可以不用的,但是现在每一步他都不能出差错。探听消息收买人心必须要用钱,墨自琛闭了闭眼,想起自己那不善经营的母亲便觉得好笑。
总归只要母亲在,不管什么样子,他都是高兴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变现出银子,他得做点快速来钱的营生。
这一天,墨自琛故意熬了一夜,第二日去找沈良芳。
“琛儿,怎么眼睛凹了?脸色这般的差?娘亲去给你请大夫去!”沈良芳担心的站起来,摸着墨自琛的脸,手都在后怕的发抖:“娘可不能再没有你了,琛儿!”
墨自琛虚弱半垂着眼,苍白的嘴唇:“娘,父亲是不是已经彻底对儿子失望了?儿子无能,本想接母亲出来,现在反而带累了母亲。”
沈良芳眼泪滴答滴答的掉:“琛儿,不可这般想你父亲,父子血缘是永远不会分割的,你且让你父亲消消气,你二弟考进了官学,你父亲这些日子很是高兴,等过两日你再去请安,你父亲就会让你搬出去了,你是嫡长要有一些肚量。”
墨自琛心里讥讽,他的二弟墨自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首诗词也做不出了,别说繁复陈旧的八股了。重生之前,那一年便是偷了自己的文章作弊,而现在九成是墨礼廉给他好儿子买的官学位置。
“是,母亲的教诲儿子记住了,儿子明日便去给父亲请安赔罪。”墨自琛一副大受挫折的灰败模样。
看着沈良芳心痛闭眼。
正房内。
紫鸾为沈良芳敲着腿部,小心开口:“夫人,您是真要出院门找老爷么?只是”
沈良芳苦笑:“我当然知道不妥,可我若是有银钱,又何须这般受窝囊气,只可惜我十二岁起被养在墨府里头,沈家的家产早已被归入墨家,也怪我太多情,而他对我和琛儿却没有半点顾惜。”
小丫鬟粉蝶跑了进来,哭着跪下:“不好啦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