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慈觉看了一眼复阳子,似笑非笑的道:“日前我寺异宝遭盗,惠寥被贼人的丹雷突袭重伤。”
复阳子目光闪烁不语,碧波脸色不变,只问:“听闻菩提慈惠主持只得两名弟子,其一折损南华灵境,余人又在贼人手中重伤,主持元寿将近,不知下任主持……”
慈觉不悦道:“宗主倒是眼观八方,你不必猜了,师兄百年圆寂之后,我当主持菩提。我师兄老迈,行事难免昏聩,不管他怎么被宗主说服的,反正我是不会应承这种卑劣之约。”说时他起身一杵法杖,道:“你们二宗意欲何为我理会不得,不过他日我若见得山河社稷图残卷,必将毁掉它。至于其他,你们好自为之,招亲一事我已无兴致,不奉陪了。”
腾云一起,这返虚期的禅修转瞬就从玉虚观消失了踪迹。
碧波脸色铁青,复阳子则是松了口气,又看向座中的白衣剑修,挂着笑道:“慈觉真君脾性还是这么……不过,如今主持菩提的仍是慈惠上师,少宗考虑得如何了?”
封白不答,只取出一柄断剑来,问:“你们将我叔叔那徒儿怎么了?”
“少宗这是什么话!”碧波忙道,“莫要误会,是那小丫头与她的同伴冒失闯入了还为启境的宝月迷境,我飘渺弟子拦阻不及,只拾到这柄断剑……”
封白道:“她在宝月迷境里?”
碧波眼珠一转,答道:“不错,虽然我已派弟子入内寻她,但还不曾有消息,这才递讯给少宗。毕竟宝月迷境未启之时十分不稳定,很容易去到三界缝隙之中,少宗若不放心,不妨亲自入内寻她……”
封白点头:“我会去寻她。”
碧波:“那有关山河社稷图一事……”
“不急。”封白神色从容,就像在叙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待我寻回人,自与宗主结契。”
碧波听到“结契”二字,不由喜上眉梢,然而听他要入宝月迷境,她呼出一句传音,不多时便有一美貌女修走进玉虚观中,向碧波、复阳子各一拜首。碧波这便将女子引见给封白,道:“这是我的大弟子,名叫丹紫,便由她带少宗去那宝月迷境罢,也省却闯境所遇之凶险。毕竟正式启境招亲还得一旬之后,只怕少宗等不得。”
丹紫看上去不过双十年纪,然年岁少说有二三百,已是结丹修为,资质比不得原来那位丹青仙子,却也算得上乘。她见眼前这白衣剑修冷峻英挺,气势不凡,威压之下分明修为要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思及对方年岁,竟已结婴?不禁心生惋惜。
然而她面上只是展颜一笑,道:“少宗师兄,请。”
封白一言不发,御剑而起。
丹紫紧跟其右,刚刚出了飘渺,她便祭出一只罗盘法器,然后灵炁尚没注入,她的手便被按住,正对上一双深沉的金眸。
“少宗师兄,你……”丹紫脸上飞红,话语莫名就吞吐起来,然而还没来得及想更多,便见金光一闪,她心里咯噔一下,再要躲闪,已然迟了!
彼时,从拍卖行中出来的封绍正收到了一封飞鹤传书,来自徐冀州黄家。
信中提及贵使要找的天灵根、火属、纯阳体质的苗子并未寻到完全合适的,但也列出十余个接近的。封绍扫了一眼,见多是黄家人,少数只怕是散修中寻的,略一皱眉,目光停留在一个二十余岁的炼气修者身上。
那修者本是大宗弟子,乃是地灵根,火属。因自负资质上佳而与人斗法伤了神识,元神大散,已昏迷三两年,神智已不清醒,被宗门遗弃。
虽非纯阳之体,又负了重伤,但封绍倒也不怕,一则找这样的人夺舍没罪恶感,二则此人无牵无挂,而且元神受伤,夺舍时也省却许多麻烦。至于神识上的伤,对于魔修而言,治愈的选择要多上许多……
封绍正思量着回信,客栈的门便咯吱一开,正见他家的好小白抱着什么黑色的东西进来了。他正要问,就见封白将那黑色斗篷一拉,露出截女子的身形来,发髻紊乱,但云纹道袍仍流光溢彩。
“你把飘渺的人绑回来了?”封绍一时没反应过来。
封白将人丢在桌上,拉着封绍的道:“叔叔快Cao控了她,我那一剑下去,力道并不知把握得如何。”
封绍也知利害,并无多问,这便使出炼心咒,指尖魔炁一带就点入那女子的眉心。因对方神识受伤,此时更易被控,随着他的魔咒轻yin,女子就缓缓睁开眼,双眸却十分浑浊。他试着问了一些问题,身份、名字、年龄、修为层次,丹紫都一一道来,但再询问就颇费神。
封白道:“叔叔问她,宝月迷境中碧波究竟设了什么机关?”
封绍眉头一皱,但刚一问出口,丹紫脸色便狰狞起来,他脸色一变,就见丹紫身上一柄佛尘法器颤动不止。他当机立断,飞快的将那丝魔炁收拢回来,只吐出一句:“睡罢”,丹紫便立时合眼,伏倒在桌,沉沉睡去。
“怎么了,叔叔?”封白揽住对方双肩,封绍摇了摇头道:“那碧波必是有备而来,她们的法器深不可测,对搜魂有所防备,我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