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班师,群臣出城十里跪接太子。帝心大喜,犒劳三军,会宴群臣,举国同庆,上下欢呼,载歌载舞。
太子有军功傍身,不可同日而语,更受康熙盛宠,风光无限,权倾朝野。
毓庆宫中,太子妃却为太子所受的隆恩浩荡惊得跌碎了茶托,瓷盏跌得粉碎,清香的香茗浇了地毯,震惊得盯着太子爷,捂着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是怎么了?”太子爷一回来便看她这般,微微皱眉,有些不快。
“臣妾失仪了。”
太子妃施了一礼,取来铜镜放到太子面前,顿时太子的面色都变了。一枚红色的吻痕半藏半掩,躲入衣襟里,惹人遐思。他看清了太子妃因何失态后,惊得坐了起来,抿死了唇。今夜就是这般出席,想必这脖子上的印痕不知被多少人看去了。
“臣妾死罪,敢问太子可是和康熙在一起了么?”太子妃满意抬头看太子,可太子却感觉到她质疑和愤怒的眼神将自己射穿。
这对夫妻最大的相像点就是迫于康熙的yIn威,如今太子爷却和康熙好了,那之前的宁死不屈又算什么。太子爷羞愧难当,自己背叛了太子妃一样不敢去看她。
“殿下,你可曾想过后果?天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你,哪怕是受到万民唾弃,世人冷眼,你也不怕么?”
“不要说了!”太子爷喝道:“出去!”
太子妃顺从的退了出去,太子爷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高兴的情绪在这一刻跌入了谷底,即便很清楚不会有人敢把太子和康熙联系在一起,但是之前他经常留宿乾清宫已经惹来无数非议,太子有妻无妾,子嗣单薄不知被提过多少遍。
只有正妻,没有侧室的皇子,他是开国来的第一个。
一般的皇子坚守一生一双人或许可以搏得用情至专的美名,但是太子不行,未来的储君不行,况且再怎么疯魔,大清江山的继承人也绝不能给一个外人。
走上这一条路,太子爷已经明白父子的血缘已然不是最大阻碍,他和康熙的身份才是未来不可预测的变数。
康熙派人来请太子,何柱儿按照太子爷的吩咐回绝了,说太子已经歇下。
夜色晦暗,辗转不能寐,浅黄的寝衣碾出一帐不安。
尘封的记忆开闸流出,回眸废太子的一生,一出生就站在了权力的巅峰,彼时年少张扬,风头比今日更盛,极致的繁华之后便是极致的冷清。烈火烹油的余温还未散去,废入冷宫的旨意就已经下来了,余生只剩苍凉。
废他的时候,康熙的面容和今世无异,森冷可怕,无情的让人心寒,怨毒的话语盘绕在闹中,诅咒一样成了太子的梦魇,逼出他一身冷汗:荒yIn无道,不遵朕训,生而克母,狐媚惑上!……
狐媚惑上?!
太子爷猛地惊坐了起来,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他伸手按了按胸口,用力压了压,像是怕心脏会跳出来一样。
太子爷不敢去猜康熙的心思,他自认看得清,但……前世就是对他最好的嘲讽,帝王之心,何其深沉?
披衣起床,出去走走,微凉的冷风带走了白日的灼热,太子爷沐浴在清凉的月光里,不知不觉转到了一处假山后面,耳边捕捉到轻微的哭泣声。
“谁在那里?”太子爷绕过假山一看,居然是一个小宫女在焚烧着后宫最忌讳香纸,惊愕喝道:“你是那个宫里的人?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可知道你烧这些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是死罪。”
“还请太子殿下饶命。”小宫女的脸在火光后面明灭着,语气凄惨,“奴婢该死,只是今日是奴婢母亲的忌日,奴婢实在思念母亲,所以……奴婢自知死路一条,但还请太子殿下容奴婢给母亲烧完纸再死。”
太子爷怔愣的看着那火光,幻觉火中一张年轻女子的脸,他虽没见过这女人一面,可那种深入血脉的熟悉感肯定了这就是素未谋面的额娘。她在看着他,悲伤的微笑,眼里的痛心是那么的锥心刺骨,控诉着他做的好事。
太子爷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小宫女他没有心思再问,跑出一段距离后,举目四望,四周的景色很熟悉,他却找不到路,迷失了心。
怀着愧疚还是悔恨的心情推开了赫舍里的梓宫,温婉女子的画像挂在墙壁上,容貌端庄,雍容华贵,浅笑着注视着太子爷,目光如水般温柔。
太子爷在她的目光下无地自容,跪在画像面前,悲涩万分,“额娘,儿臣做错了一件事……儿臣对不起你,对不起大清的列祖列宗,但儿臣什么都没有了,额娘,你愿意原谅儿臣么?”
他的额娘静静的看着他,温柔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悲伤。
雄鸡一唱天下白。
太子爷离开梓宫的时候做了一个决定,既然是他的错误,就要去修正改错,你得到什么东西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么?
康熙担心太子爷,一大早就遣人来问,得知太子昨夜离开了毓庆宫不知去向,差点掀了毓庆宫,太子及时返回平息了他的怒火。
“保成,你一晚上去哪儿了?”康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