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匍匐。
你看。每个人都爱他。每个人在他面前都被打回成一文不值的尘埃,飘飘忽忽地迷恋着他,奉献自己廉价的一切只为能得到一个曲躬卑膝亲吻展熠手指的机会,仿佛磁铁吸引金属般,每个人都被不可抗力拖进一场不可能有结果的苦恋,又酸涩又甜蜜,却永远让人心甘情愿地乐此不疲。
别楚源在隔壁的隔壁落座,翻开速写本将展熠呈现在自己伸手可及的白纸上。他没有勇气去毛遂自荐,只能在这每周的偷窥中汲取养分来滋养近乎枯竭的心脏,他画展熠,也画展熠腿上的床伴们,只是把他们的脸替换成自己的。他肖想展熠抚摸自己细窄的鼻梁,舌尖像摆动的鱼鳍蹭过自己鼻尖下的柔软人中。
他是展熠的瘾君子。
这近乎病态入瘾的追随和偷窥持续了将近两个月,最后被展熠亲手画上了句号。
别楚源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展熠穿了一件袖口有新月刺绣的小西装,衬衫领口扣得随意慵懒,一条雅痞的亮色领带。那晚他呆在Mars的时间比以往都短,别楚源还没画完今日份的肖像,展熠就已经起身离开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没有展熠的Mars毫无意义,别楚源亦背上书包离开。这时的街道还很热闹,路两旁霓虹灯色彩斑斓,他拐过路口,迎面对上跑车的雪白灯光。那是展熠的车,他绝不会认错。他看着那车朝他靠近直至身侧,像瞄准了目标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别楚源的呆滞中骤然停驻。
车窗降下来,展熠的脸露出来,微微扬着头,像降世的天神,扯到一边的细领带被风吹起来。
一团火在别楚源胸中炸开,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在尖锐地嗡鸣,四肢麻痹头脑发热,他感觉自己要死过去了,只有心脏叫嚣着要冲出胸膛,像绷紧的弦上待射的箭,震颤着想奔向属于自己的归宿。他漂亮的眼眉轻轻抬,抬起了又要放下,却又没放得下,对展熠荡着有情却躲闪的眼波。
展熠那张面容太熟悉,出现在他的笔尖,出现在他的梦里,出现在他的记忆里,熟悉到刻进灵魂,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一米之内的距离内。
他对自己说,上车。
神谕落下,别楚源如梦方醒,仿佛要抽枝要发芽一般,整个人起死回生。他像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那样,朝着他的神明扬起最艳丽的笑容,眼睫上还挂着露水般的泪,带刺的花勾喙的鸟一样,振起惊艳明丽的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进用毒涂的网,站上抹蜜的刀刃。
各色艳光照进车窗,打在他和展熠身上,随着车在车流中缓慢前行,旖旎着千变万化。
跑车在酒店外还没停稳,别楚源就解开了安全带,摆脱束缚的身体朝展熠靠过去。他说不出话,只是颤抖着手指大胆地去抚摸展熠的颧骨、鼻梁和下颌。他们的距离越靠越近,鼻尖的投影已经打在了展熠的侧脸上,影子与他唇角相贴,如果人格真有善恶两端,别楚源想那个一定是恶的自己,急不可待地甩掉累赘迟钝的肉身,灵魂先去扑棱着投入禁忌的欲火之中了。
“我爱你,”他着了魔地重复,最后哽咽起来,“我爱你,展熠。”
展熠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暗自发酵出的浓烈爱意,别楚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别楚源自己也很清楚,可他不想千篇一律地被展熠遗忘,他要祭出全部的热忱,只求在展熠心中留下一点哪怕半点印记。
神明低笑,深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你叫什么?”
过去那些说给自己听的卑微恳求,那些情到深处的歇斯底里,像一枚金属硬币,翻转着,打着长长的弧线投进水里,终于听到了一丝回响。
“别楚源,告别痛楚之源。”他轻声回答,像怕吵醒做了一半的美梦,眼睛都不敢眨,静止的睫毛像睡着的蝴蝶。
展熠揪住他吻了上去,嘴唇和舌头滚烫,贲张的气息灼人。封闭的空间里顿时被展熠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填满了,别楚源全身瘫软下来,海啸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而来,他在这冲击里心甘情愿变成一堆甜蜜的残骸。
我是你的。死在你手里我也甘之如饴,展熠。我爱你。
他们在大床上拥吻、做爱,忘情地相互摩擦。别楚源的身子只为展熠打开,他只为展熠一个人放浪形骸,只为展熠一个人热情似火,只为他一个人下贱,甘心当他的狗当他床上的浪货。他坐在展熠的性器上,居高临下地朝拜他,含着水光的眼睛在灯光下闪耀得晃眼,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在展熠身体上起起伏伏,低下头就能看见展熠微妙收拢的胸肌下缘、漂亮生动的腹肌和深深凹陷的人鱼线。
他把自己想象成一条死寂在砧板上的鱼,展熠的性器就是一把雪亮的匕首,轻而易举地破开自己的生命。他在这贯穿里仰起脖颈,炽热淫荡地去喊展熠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像祷告一般。他喜欢“展熠”这两个字节,掷地有声,连起来读快之后嘴角就会扬起来,编织出幸福圆满的幻象。
他求展熠标记他,甚至主动打开了生殖腔,热情得根本不像一个初经人事的Omega。关于展熠的一切他都在脑海里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