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秋日的太阳懒洋洋地晒在大地上,空气里弥漫着干燥温暖的气息。医院的急诊科却丝毫没有染上这份秋日的安逸,人来人往的大厅充斥着压抑的空气,那是混合着消毒ye、血ye和病痛的沉重味道。
这是严沉月医生上日班的第八个小时。处理完手边一个哭闹不止的孩子的伤口,她边起身边嘱咐身边的实习助理向孩子的母亲详细交待注意事项。她记挂着手术室那边的催促,心里不禁有点着急,不想让大家全等她一个人。孩子的母亲焦虑地拉住她,再次要求:“医生你能给我家孩子开点药吗?我相信你们医院……”沉月温和地笑起来,道:“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刚刚解释过了,我们医院暂时没有你要求的儿童用药……”“啊!!!”门外突然传来尖叫声,紧接着是嘈杂的喊叫,这不同于病痛的呻yin,瞬间引起了诊室内几人的注意。
发生了什么?混乱的声音似乎很近,但交织着辨不清内容,来不及思考,沉月下意识拉过门口的助理,挡在了助理和病人身前看向门外。但她什么也没看见,诊室门口本就挤着不少等着叫号的人,没挤到屋子里已经是助理尽力维持的极限,现在看出去只有一片乱糟糟的人头攒动着。
还没来得及考虑出情况的可能性,眼前的人墙就四散而开,有人倒下了,鲜红的血ye喷涌,大动脉破裂的压力让血ye直直溅到严沉月的脸上,她本能地闭眼抬手试图保护自己,不料倏然间腹部便是一阵锐痛,她条件反射地伸手捂向痛处,什么东西摩擦着rou体抽离……手臂、腹部再一次的锐痛,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一切都变得缓慢。
她迟缓地意识到那是一把刀,肝脏,胃,小肠……好像大血管也受伤了,是刀割伤呀……快速流失的血ye让身体感到反常的温暖,思绪混乱起来。
沉月终于无力地倒了下去,耳边似乎有人狂笑着“你们都该死”,有人在哭叫,有人在咆哮,有人的声音痛彻心扉地叫着“不要……”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她似乎看到一双被割伤的手,鲜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流了满掌……这可不行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受伤了呢,你可是金贵的外科医生啊……
她认出了那双手,那是黎君医生的手……她还没来得及赴约的人……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再睁开眼,视线所及是一片空茫,一切都散射着幽微的白光,她站在微凉的地面,身体感觉无比轻盈。她猛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胸腹的肌肤毫无瑕疵,甚至反射着莹莹的光——没有,什么也没有!被利刃穿透的痛楚记忆仿佛还残留在身体内部,但身上分明没有伤口、没有疼痛,这不对……这是哪里?死后的世界?意识中的幻境?她正惊疑不定,耳畔响起一个通透而无机质的声音:“严沉月,你想回去报仇吗?”
报仇?“不想。”她冷淡地回道。
“如果你想……?等等为什么你不想找那个人报仇啊?你莫名其妙死在他手上哎!”那声音带上了一点慌乱的情绪,似乎没预测到这样的答案。
很好,她已经知道了新的信息。沉月嘴角勾起一个笑来,“我已经死了?那我还能怎么回去呢?”
那声音似乎没料到会被反问,顿了顿道:“……那当然是可以的。”
沉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随意地盘腿坐了下来,继续问:“所以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不对、我是……哎呀你好讨厌!”声音里已不复刚才的空洞,而是染上了某种不分性别的清脆,“我是秩序局下属的1099号守护者,是为了维持世界秩序才找到你的!”
“那你找我做什么呢?拯救世界??”她对这些新信息感到有点无语,要维持世界秩序,却许诺让她“复活”,这鬼理由是认真的吗。
“没错!严你太聪明了!就是要跟我绑定去拯救世界!”守护者的声音明显高兴了起来。
“???”她只是吐个槽而已啊喂!“……所以你想让我,给你们那什么秩序局,打工?”
“?拯救世界的事情怎么能叫打工呢!!”
“所以我的工资怎么算?我也不想拯救世界啊,干这活儿有啥好处啊?”沉月没理会这声音里毫无威胁力的羞恼,自顾自问了下去。
“……拯救世界很好啊,就可以救很多很多人……你不是医生吗……”
“……那没好处我不干,死了还要当社畜白打工也太惨了。”沉月仿佛自暴自弃地躺成了一个大字,别说,这温度凉凉的还挺舒服。
“别不干啊,不是没有好处的啦!我们会收集各个世界的气运,或者说能量吧,你也能得到一部分的!”这语气似乎还带着点骄傲。
“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我都已经死了哎。”而她的声音依旧毫无波动,似乎毫无兴趣。
“……你!……哎呀气运真的很有用!!会让你变强!”
“……变强?……变强要干嘛?”……的确,她曾经是这样希望的。
“变强了就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啊,你想做的事!比如回去报仇啊,杀医生这种恩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