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曾经陪伴过自己的男人,他们的脸,一点一点浮现,然后消逝在玻璃窗外的黑暗里。
前男友,网络里的前S,已经成为了记忆里的一个符号。以后的路,还是得走下去。
没有了SM的生活,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她承认,自己割舍不下这个特殊的爱好。如今夏瑶已经有了归属,那么她自己呢?还打算如此流浪下去吗?
胃里面很撑,食物被酒浸泡着,一直堆积到了喉咙口。心里还是空的。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她在心里嘶吼道并用力踢了桌子一脚。但她实际上,一点声响也没发出,只是起身把垃圾扔进了筒里,走出了便利店。
夜风猛烈地灌进了她的鼻腔,林予瞬间担心自己会溺死在空气当中,这担心是多余的,心脏感受到的危险是真切的。她想找陈清说说话,但半夜上一个男人家去,总不适宜,况且,几小时前他们才分离,现在找过去,那明摆着是抛出了矜持的白旗。她也想念夏瑶,可是此刻,自己是绝不会去打扰她的,而且,她说不定,已经把她视作叛徒。
这下子倒好,思来想去,竟没一处可落脚,宿舍的大门早已是关了。她后悔自己前脚头脑一热,走出了温暖的便利店,现在站在这清冷的街上被风一阵招呼,脑袋瞬间清醒多了。
月亮干净利落地挂在天上,没有云,只有几颗黯淡的碎星,林予当下决定模仿古人的心境,虽无秉烛,仍可夜游,走到天台上去悟悟人生。
教学楼里黑咕隆咚地,她一步步爬着楼梯,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好像在整个楼道里回响。终于到天台上来了,她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彻底放下心来,纵使有妖魔鬼怪,也还被困在那楼梯间,被甩在了自己身后。
她往前走几步,俯瞰被寂静笼罩的校园,Yin森森的树木沾上几丝白月光,站在那,如同沉默的守护骑士。有一个想法突然撞进了脑海里。她要这么做。没有任何原因。就像太阳是从东边升起,一切本该如此,严格守着自己内部世界的规律。
林予伸出一只手扯掉了自己牛角大衣的扣子,除去了所有紧贴着肌肤的衣物,那些不是她的东西。
看看吧,现在。从这一刻起,她是她自己了。从背后望过去,月牙色的胴体嵌在幽蓝的幕布上,一粒尘埃在浩渺的宇宙里发着光。是的,她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微不足道。生和死都不是自由的,而中间这一段是自由的,她可以选择如何走。
可是啊,这真的是自由么,自由的前提是找到真正的自我,能够确定,这就是我,这是我的想法,这是我要的。若不是这样,这种自由可真是新的枷锁了。如若不然,她可要逃避这太过沉重的负担了。
林予闭上了眼睛,她不去看,只想感受。
风拂过皮肤,亲吻着每一个角落,这风的手是粗糙的,他的唇是冰冷的,在相拥之中,林予禁不住颤栗,然后勇敢地,挺起上半身,把萌芽状态的ru房凑上前,接纳这激情的爱抚。
她感觉到下体shi了,有ye体从秘密的缝隙里流出来,就像森林里不知源头的小溪,它会淌到哪儿去,亦或是垂直地滴落在这水泥地上。
风钻过去了,从每一个缝隙,每一个孔洞。下面一阵凉意,脸颊却发烫着。她微微颤抖,而后努力挺直身子。
风吹散了集结成块的思想,现在她不去想,过去和未来,头脑里是松懈的空白。她是谁,不重要,她只知道,此刻,她在这里,此刻,她面对着风,此刻,她把一切都交出去了。
一直到白天上课时,林予依旧回味着昨夜自己疯狂的举动,她发现自己爱上了那种感觉。但说到底,自己总不能随着心愿,想的时候就大半夜跑到天台去露体,迟早被发现不说,这行为也非常态。
也许自己的想法,是可以换一种方式实现的吧。譬如那风,可以换成别的事物,亦或是,什么人。想到这里,脑中闪过一丝火花,这火花的尾巴,带着一个人的影子。
她的身体,准备好SM了。她的心,也准备好了。现在只差一盏灯,引这飞蛾义无反顾地扑上来。
“啪嗒。”一滴雨落在她的头顶。天开始下雨了。她站在教学楼门口,记起自己没有带伞。看着身边的人三三两两撑着伞在雨中匆匆走着,自己只有一个人。
是的,自己是一个人,所以为什么要停在这里。是在等谁吗?还是在期待什么?
林予自嘲地笑笑,然后走进了雨中。豆大的雨点密集地下着,头发shi了,衣服渐渐shi了,浅色的牛仔裤变成了深色,雨水打shi了袜子,她一路走着,一路听着鞋子里“咯吱咯吱”的声响。
雨下得更加猖獗了。她的睫毛,被雨水沾shi在一块,一时睁不开眼,天与地仿佛连到了一起。被雨打shi的衣服,经风一吹,凉意渗进了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