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正轩一脸无辜地摸了摸鼻子：“你不喜欢？”
“废话。”程晟秉持着与傻逼说话也会变得傻逼这一道理，绝不多言。他重新把领子拉好，脚勾住凳子腿往墙边挪动。
若是放在平时，这动作倒也没什么，只是他现在毕竟是“负伤在身”，这一挪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下半身肿胀之处，脸色瞬间变得好看起来。
“怎么了？”楼正轩的观察力令人厌恶的敏锐，“肚子又开始疼了吗？”
程晟扫了他一眼，说：“管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
“唔······好吧。”大概是人生中头一次意识到自己被讨厌了，楼正轩罕见地闭了嘴，默默缩了回去。
程晟终于得到了片刻安宁，继续抄笔记。
然而，他还没动抄完两行，就听见旁边传来了压抑的抽鼻子声。
他最听不得哭声，这样一来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把笔往桌上一摔，恨恨地去看噪音源泉，却见楼正轩侧趴在桌子上，鼻尖红红的，shi漉漉的眼睛控诉地看着他。
“······你几岁了？还哭？”程晟不由想起了昨天被群殴的某小兔崽子，那小子被打成那样连滴眼泪都没掉，“拜托，你是只狼，不是什么低等种族，有点自觉好吗？”
楼正轩说：“你这思想太迂腐了！现在还有什么低等高等种族之分！大家都是平等的，你的思想课是怎么得那么高分的！”
程晟面不改色：“那种东西不是最好编吗？那些吃草的家伙就是比不过我们，无论是哪一方面，这还不叫低等？有什么好辩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低低的——
“程晟。”
他回头，某小兔崽子就站在他身后，不知听了多久。他也穿了一身秋季校服，脸上的伤用几块创口贴贴着，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他垂下眼睑：“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和你说。”
程晟皱眉：“有什么话直接在这儿说，不说就滚。”
他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今天更是不爽到了极点，说话自然是将“不良”诠释得淋漓尽致，教室里的人都转过身看热闹。
乐易握紧双拳，正视着他：“出去说，比较好。”
看他这样子，如果程晟不同意，多半会站到上课。
程晟心想：随你妈的便，喜欢站着就站着，关我屁事。可是话在嘴边滚了一圈，昨晚那死变态的脸又出现在眼前——“我喜欢乐易。”
得了，这还真就得私下解决了。
于是他站起身，手插着兜往外走。他走出去两步，没听见人跟过来的声音，便恼火地回头，看到乐易还呆呆楞楞站在原地：“是哪个废物说要出去说的？还不滚过来。”
那小兔崽子像是才回过神，沉默着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大约一米远的距离出了教室，来到了架空台上。这架空台每层都有，是为学生们下课休息放风用的，布置得和观景台差不多，只不过这会儿快上课了，所以没什么人。
程晟站定，转过身看着和他同样反季节的人说：“有话快说，外面很热。”
乐易一字一句地说：“程晟，告密的人不是我。”
程晟都快被他气笑了：“这句话你昨天说过了，老子不聋。”
“可是你不相信。”
“所以呢？你觉得再说一遍会有改变吗？”程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是很讲原则的，打过你一遍，算是给过你教训了，以后如果你不来主动找事，我是不会再为难你的。”
乐易紧抿双唇，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道：“还有一点······你说错了。”
程晟挑眉。
“世界上从没有低等高等种族之分，”他的眼里闪过暗红色的光，“我会让你改变想法的。”
程晟冷笑道：“好啊，我很期待。”
他看着乐易的表情，接着说：“你的话说完了吧？接下来该我问了——你认不认识高年级的人？比如说，银白色头发的狐狸。”
“怎么了？”他没有正面回答，但程晟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叫什么？哪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