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
季深璞跟在她后面,知道走近了女人就要往前跳着躲开,就落下两步,刚好能听见对方的自言自语。
“我就知道……我就看出来了,那眼神就是看老情人的样子……狗男人,工作期间还谈感情……”
季深璞低头,忍不住轻笑:“我和廖虹霓已经分开八年了,出去接电话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她。”
韶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警惕地往回看,跳了两步和男人重新拉开距离,继续抱着胳膊碎碎念。
“什么分开八年了……分开八年了也没见你把她推开,明明还在乎……又当又立,呸!”
“你真这么想的?”
身后传来嗤笑声,韶芍在心里暗搓搓地又记上一笔:“嘲笑我,罪加一等……”
酒精上头,情绪变得格外敏感,女人说累了,揉揉鼻子,鼓着腮帮闷声吃大醋。
江边的晚风凉爽,把草丛深处的栀子花香吹开,弥散在空气里。
韶芍的领口大,露了半个后背。晚风凉爽,吹到后背上还是有些发冷的,她揉揉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头顶上的光突然一暗,一件西装兜头罩了下来,还带着男人温热的体息。
“骂完了?”季深璞缓步走在她身侧,看见女人慢吞吞地把外套从头顶拽下来,露出来毛茸茸的脑袋。
韶芍神情赖赖,歪着头无精打采地看着男人的胸口。洁白的衬衫,上面的纽扣一颗一颗排列工整。
“我没喝醉。”话题又到了最初的起点。
“头晕不晕?”
韶芍慢慢地晃晃脑袋,想了想,道:“晕。”
灯光从上面落下来,女人白皙的面孔被染得暖黄,像老旧羊皮纸一样,呆钝柔软地兀自神伤。
灯罩下蚊虫抱成了团,在半空曳舞。
韶芍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把飞下来的几只小虫赶跑,目光讷讷地看着男人的胸口,道:“季深璞,我……”
嘴巴一下子被封住了,口腔里的男性气息长驱直入,带着淡淡的烟苦绕住她的舌头。
江水,涛声,蚊虫的翅膀染上了栀子花香。
韶芍的下巴被男人钳在虎口里,脸颊感受着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磨。
舌头刮着唇齿,她受着对方热切的吮咬,也忘了回应,只觉得自己要被季深璞囫囵个儿吞进去了。
男人的眼睫闭上了,韶芍瞪着眼,任由自己的嘴巴被啃咬,聚精会神地在那张面皮上找瑕疵。
短暂的分开,季深璞的嘴唇蹭着她的鼻尖,呼出来热气。他垂着眼皮看她,水声过耳,江风进肚,人泡在湿咸的江城中。
远处的灯火在波浪中斑斓,夏夜在这儿酿了一江好酒沉醉。
季深璞拥着她又吻了好一会儿,分开的时候自己都微喘。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女人脸上,对方的脸颊红了,带着一点窘迫抿了嘴。
“你刚刚想说什么?”男人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理上去,指腹在她额头上摩挲。
唇舌间留着对方的气息,韶芍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他:“季深璞,我……”
眼里包了一汪水,憋着哭腔,声音也湿软。
“我想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