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骨上摩擦,仿佛那声音不是透过耳朵,而是直接敲击在骨头上的震动一样。
“不会再被你骗了。”
就像脚下可供落足的地方只剩下一根脚趾头站立的空间,她却仍然死撑着不肯放弃,但这坚强不屈的气概并没有感染到夜精灵。
“嗤!”他低笑了声,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扬起音调:“真顽固啊!”
全然不似刚才的轻言软语,那近似于终于玩腻了被置于锐爪之下的、可怜的猎物的语气。他恢复最初的吊儿郎当的嬉笑,手掌从衣襟探进她的外套里,鼻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
“呼……还是来做点别的事情吧。”
夜精灵的犬齿咬上她的耳廓,在上面摩擦了几下。齿尖的锐度正好能让人感到些微的痛感,稍微用点力就能在皮肤上留下牙印,要咬出伤口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但他的力气很轻,只让她感到有些麻痒,毫不掩饰的暧昧气息弄得她的耳旁一阵发热。
然后他舔了舔,嘴唇沿着她的太阳穴游走到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她的眉毛,手掌则慢慢覆上她心脏的部位。
“……”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爱抚并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旖旎的场景。硬要说的话,只有被外皮冰冷的猛兽缠上的感觉。艾尔妲西亚抖了一下,那冰冷连带着她几不可闻地呜咽了一声。
“怕不怕?”他勾起嘴唇,吐出魅惑般的低语。
同样的话他在不久以前也对她问过一次,但比起那次面对强者的迷茫不安,这次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的,是他那如同锋刃般酷寒的锐气,直直地指着她。
其中的差别大概是,上一次的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当他发现了她的身份之后,她在他心中的定位已然区别于此了。
从上面看下去,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细长的睫毛是跟头发同样的浅金色,却因为一根一根分散开来,看上去更加接近白色了,颤抖起来就像抖动着的雪白的羽毛。
透过她的身躯传递过来的恐惧,让他心中的欲望膨胀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一想到她那张天真的脸上即将出现怎样的绝望,他全身上下几乎每一个细胞都要兴奋起来了。
他将要摧残如此脆弱之物、玷污如此洁白之物——这真是令人想要放声大笑的时刻啊!
做到什么程度她才会开始示弱呢?如何对待她她才会屈服呢?她那固执能坚持到何时呢?
这期待像一份份美味的餐点,引诱得他体内的野兽蠢蠢欲动,他的血液为此鼓动、为此沸腾不已。她微微战栗的身躯对他来说就是降落在干旱之地的雨水,他收紧手臂,满足而喜悦地叹息着将她搂进怀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她此刻的表情。
然而在他抬起她的下巴之前,她低低地发出一声、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的呻吟。
“……呜、……痛……”
夜精灵愣了一下,以为自己一瞬间听错了。
实际上他深知自己的耳朵听错东西的可能性,比他暗杀失手的可能性还要小。
她垂下头半眯着眼,惨白的脸衬得眼角一点泛红更加明晰,痛苦中带点委屈,俨然泫然欲泣。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如此惹人怜爱的少女脸上,十个人中大概有九个会为此感到不忍,而剩下的一个也头脑空白了一刹。
但并不是因为爱惜或垂怜。
啊——大概就是,在期盼着久旱逢甘霖的时刻,却发现迎来的是海啸的那种感觉吧。
她是想要勾起他的同情吗?不,她没有哭,也没有求饶,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这却让他突然感到索然无味。
她的逞强呢?她的固执呢?她的执拗呢?就好像她为自己筑起的铁墙一霎之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而对于想要亲自一点一点砸烂它的夜精灵来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恰到好处,太过恰到好处了。所以当反应极快的夜精灵察觉到这一茬的时候,已然为时已晚。
在他惊讶的瞬间,下意识松了松她的手腕,她正是在那一刻蓦地抬起头来,往他下巴用力一撞!
“唔!!”
继而他怀中就空了。
她用瞬移术闪了出去,只是一小段距离,她又毫不停顿地跑了几步,直到安全距离以外听到没有追上来的声音才转过身,警惕地望着他,一边治疗手上的伤口。
“呸。”
夜精灵吐出口血,惊讶地瞪大了眼,腔调夸张地说:“你是猴子吗?学得还真快啊!”
艾尔妲西亚本想反驳他:你才是猴子,但比起那个眼下还有更加值得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