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要来接我回家吗?”玄关处的少年将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两只拳头捏得死紧,骨节都微微泛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承受住眼前这一幕带来的打击。
下了晚自习,江一澜独自一人在教室里等到保安都来锁门了,也没等来秦灼华的一通电话或一条消息。
尽管不愿承认,但就算在推门的前一刻,他也是渴望一句解释的。在对方做了那样的事,又放了自己鸽子之后。
然而,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真相已经摆在了面前。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秦灼华摸了摸鼻子,用衣服挡住了流火的身体,道:“澜澜你先上去。”
江一澜一言不发,转身就往门外走。
秦灼华还没来得及叫住他,流火就先急了。
流火哪儿敢让江一澜离开,他猜测这人应该是秦灼华天天挂嘴上的宝贝弟弟,有对方在,秦灼华还能有所顾忌。
不然,就凭自己今晚逞的威风,秦灼华估计能弄死自己。
流火当机立断,一改之前誓死不屈的模样,撒娇般在秦灼华的腿上蹭了蹭,粲然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洋洋得意道:“麻利儿走吧,你杵这儿充其量就是颗大灯泡。等你走了,我和秦哥才好继续二人世界,浓情蜜意……”
江一澜哪里受过这种挤兑,被这声甜腻的“秦哥”激得冲上来对他一阵拳打脚踢,咆哮道:“你是哪儿来的野鸡!你凭什么叫他哥?你算哪门子弟弟?我才是他弟弟!”
秦灼华看着这一幕默默无言,没想到这两人还能因为他吵起来,事情发展好像有点不对。
“哎,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呢?”流火被五花大绑搁在沙发上,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直往秦灼华身上蹭,求救道,“秦哥!不带你这么偏心的啊!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你弟弟打死吗?”
“澜澜,别闹了。”秦灼华上前抱住江一澜。
但他急了眼,上身被挡住,腿就拼命往流火身上踹,带得秦灼华都退了好几步。
秦灼华也有些火了,沉声道:“江一澜!”
他只呵斥了一声,责备的话甚至还没出口,江一澜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转过身背对着他说了一句:“你太过分了!”之后就“噔噔噔”跑了。倒是没再离家出走,而是回房间了,将门摔得震天响。
流火被吓了一跳,嘀咕道:“你这弟弟脾气可真大。”
秦灼华正疲惫地按着太阳xue,闻言冷冷瞥了他一眼,“有你大吗?”
流火这才想起自己和秦灼华的事还没完,一缩脖子,不吭声了。
秦灼华将流火上下两张嘴都堵得严严实实,锁进狗笼后,就上楼到了江一澜的房门前。
敲门,无人回应。推门,果然反锁了。
还真是欠管教。
秦灼华“啧”了一声,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屋内漆黑一片。他打开灯,发现江一澜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蚕宝宝,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他伸手去拽被子,拽不动。索性不再动作,倚在书柜上,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才缓缓开口:“江一澜,你已经不是要被抱在怀里才能哄好的三岁小孩儿了。能不能别有点不如意,就跟着了火的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等哑火了,就开始装死,完全拒绝沟通。这样你自己难受,我也心累,知道吗?”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秦灼华突然意识到,前世的悲剧,和两人的沟通不足有很大的关系。
蚕宝宝终于蠕动了几下,露出了乌黑的发顶和半个汗涔涔的额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那你能不能别在我的卧室里抽烟,很臭。”
“成,但你得像个大人一样,出来好好说。”
被子缓缓往下滑,露出了一张哭花了的脸,眼睛红得跟兔子没两样,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还在伤心地一抽一抽,看起来特别可怜。
秦灼华心软了软,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他,调侃道:“有这么难过吗?怎么也不知道擦擦,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江一澜擦着脸,恼怒地睨了他一眼,奈何眼角泛红,倒像在撒娇,“灭烟。”
等秦灼华依言掐了烟,江一澜就开始数落他的种种罪状。诸如在厕所欺负他,忘了去接他,和野男人一起吃火锅,还为了野男人凶他等等。
秦灼华一开始还认真地解释给他听,听到后面,不禁哭笑不得,坐到床边把他揽进怀里,摸摸他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我的澜澜吃醋了。”
“谁吃醋了?你本来就做得不对!”江一澜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但还没扭几下,就被一根硬硬的棍子顶住了屁股。
“秦灼华,你这个禽兽!”江一澜吓得一跃而起。但还没跑两步,又被秦灼华拽得趴倒在床上。
“澜澜乖。”秦灼华抓着他雪白的脚踝,把他拖回来,“哥现在好难受,刚刚安慰了你半天,你也安慰安慰我。”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