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一日过去了。
容知秋前往太学院之时,两位路过的宫女毫不在意地嚼舌。
「瞧瞧,这不是妖妃之子身边的太监?他也长得Yin阳怪气。」
「那口牙齿可厉害了。听说吴公公的来胜就是被他咬死的。」
容知秋瞟了一眼,那是慈妃身边的人。无怪乎她们如此大胆。
两名宫女原以为容知秋是要来找她们晦气,怎料他却不当一回事,就像一拳打在棉花里,也觉没有意思。
当容知秋到达太学院时,大皇子一党已经离开了。
自那一日开始,大皇子似乎刻意与段玄璟保持距离,不再在太学後找他麻烦。偶尔遇上大皇子时,他仍会恶狠狠地瞪着段玄璟,只是有时眼内有着说不明的复杂情绪。
容知秋不觉得大皇子是真的怕了流言,不过他懒得去猜想原因。听说大皇子最近几乎晚晚宠幸宫女,看来他沈迷女色,没空去sao扰三皇子了。
所以,这几个月内,段玄璟的日子可谓快活极了。
容知秋很快就在太学院外找到那抹朱色的身影。他一唤殿下,段玄璟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叫容知秋不由征住。
不到半年的光Yin,段玄璟已经判若两人。
容知秋给御膳房一点孝敬,现在每餐都按着定例照办,有鱼有rou。由於膳食的大大改善,段玄璟愈发长高,犹如劲竹一样。俊脸丰神秀逸,白里透红。
他穿着合身的朱衣,更颢得他身材修长,俊美无双。
现在,段玄璟也会每月得到新衣了。他算准秋露要去领膳的时间,故意在她必经之路上跟清霜宫内一名小太监抱怨「清霜宫被慈妃的宫人嘲笑失去圣宠,三皇子连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舒妃温柔大度,断不会刻薄皇子,看来她是有心无力,连司衣房都不把她放在眼内」。他一回头看到秋露黑着脸,就装出一副惊讶表情。秋露虽然责备他多嘴,可是过了数天,便着他为皇子量身,到司衣房领新衣服。
而且他也再不用担心三皇子的衣服被洗坏了,一名浣衣局的宫女迷上了他,每次都会尽心尽力为他们干活。
「殿下,今天的太学如何?」
「太博问了我一道礼记的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不过青晏有替我回答。青晏真的好厉害,不过比我大上两岁,每次回答都会让太博十分欣慰。」
容知秋心中不以为然,段玄璟比另外两位皇子年幼,光是四书都还未学全,对礼记不熟也是正常的。他却觉得太博不喜自家主子,故意问他艰难的问题。从段玄璟每日的话中,他已知太博对他存偏见,太博每每赞美大皇子和二皇子,却对他十分严厉。
可是,太博的偏心却没有打击段玄璟对学习的热情。
准确来说,段玄璟对学习的热情是始於另一人。
段玄璟每次一提到桂青晏时,都会一脸崇拜,眉飞色舞。
一开始,容知秋还觉得这是件好事。任何能刺激段玄璟发奋向上的都是好事。
可是渐渐地对桂青晏不由产生淡淡的厌恶感。
二人回到院子後,段玄璟在容知秋的指导下开始练字,然後专心看书。容知秋亦会抽问他,分析段玄璟的对答。
容知秋的母亲曾是大户人家的才女,虽後来被逐出家门,可是她离开时带上不少书。在村子以刺绣为生时,也不忘教导容知秋,盼他有朝一日能高中进京,能与生父重遇。村塾的夫子也觉得以容知秋的才智,再过一二年可去乡试。天意弄人,容知秋最後的确是进京了,可惜是以太监的身分进京。
也许再过数年,容知秋在学问上便不能再给他任何帮助,但至少现在还是能帮上段玄璟一把。
容知秋有时亦会跟段玄璟说民间之事。他不只能说村子里的事,京里的事他也甚有见闻。他在张公公手下办事时常常出宫,眼界比一般的小太监广。虽然段玄璟跟周飞亭交好时也常在京中游玩,可是去的都是达官贵人去的好地方,与三流九流甚少交集。
眼看天色快要变暗,容知秋逐叫段玄璟蹲马步,举石锁。同时,他去御膳房领晚膳。
当他回来时,见段玄璟没有偷懒,衣服上都被汗水染成深色了,容知秋的薄唇微微上扬。
「做得很好。殿下来用晚膳吧。」
段玄璟高高兴兴地放下石锁。容知秋把食盒内的食物放到桌上。自段玄璟主动提出一起用膳後,二人都一直是在没有外人时一起用膳。
段玄璟总爱把自己的饭菜与容知秋分享,有时也会不客气夹取容知秋的吃食。
「知秋,今日有你喜欢的四喜丸子!来!」段玄璟把一半的四喜丸子都放到容知秋的碗里。
容知秋吃了一惊,可是他把惊讶滴水不漏地藏在心里。
他平时吃饭从不流露好恶,就算吃到喜欢的也只吃数口。段玄璟怎会得知自己喜欢这道菜?
「好吃吗?」
「还可以。」温热的丸子入腹,暖气流各全身、四肢、心房...
「谢过殿下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