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医院的时候，肖一铭正准备离开。
王纶躺在病床上，一张苍白的脸，了无生气。
身上插了很多管子。
“既然你们来了，”他戴上墨镜，“他就先交给你们了。”
霍岩直接一拳头把他揍倒在地。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肖一铭擦掉嘴角的血，笑：“这个白痴想毁掉我，结果自己先走上了绝路。”
我俯视他：“是你推的？”
“当然不是，”他嗤笑，“摔在地上一滩红的白的多难看啊。”
“他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肖一铭从地上爬起来，漫不经心地拍拍裤子上的灰，“慢慢地窒息。”
“你个死变态！”霍岩又要一拳揍过去，被我拉住了。
医生进来了。
交代了一堆，简而言之，王纶经抢救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大脑严重损伤，陷入深度昏迷，如果这几天还醒不过来，大概率会变成植物人。
空气里有一瞬的胶着。
医生离开后，肖一铭走到病床边。
“真是不听话啊，你以为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就能摆脱我吗？”
他居高临下。
“做梦。”
“卧槽！”霍岩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
连我都忍不住想揍他了。
肖一铭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怎么，你在替他生气吗？”
“小心哦，”他走近我，轻声笑，“小心霍岩哪天也跑去跳楼了。”
“你给我离他远点儿！”霍岩一把推开他，把我护在身后。
“算了，我还有事。”
肖一铭压低帽子，拉开门，回头看了一眼。
“想毁掉我？尽管来啊。”
……
虽然肖一铭发稿声明自己和王纶只是友人关系，偶有往来，但这次明显是有人要趁机搞他，各大营销号都流传着他们的亲密合照，以及各类或真或假的传言。
有人说他们是包养关系。
也有人说他们是真爱。
但无论哪种说法，肖一铭都打死不认。
他的粉丝也一直在为他奔走洗地。
直到一个小视频的出现。
……
这个性爱视频不长，只有15秒，其中一个主人公的脸还被打了码。
但另一位的脸却是清晰可辨。
是大众从未见过的肖一铭的另一面。
网上至此吵得沸反盈天。
肖一铭再怎么争辩，他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同性恋。
我盯着笔记本上的pr界面想。
他完了。
……
“赵越，”拍完戏，霍岩急匆匆来找我，“你看到新闻了吗？”
我合上笔记本：“嗯，看到了，肖一铭在医院故意杀人未遂，已经被警方拘捕。”
“Cao，他真是疯了……那王纶呢？他还好吗？”
“事发后医院给我打了电话，说王纶虽然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已经醒过来了，”我拍拍他的手臂，“去看看他吧。”
招了出租，直奔医院。
天已经很晚了。
病床上的王纶除去坠楼受的伤，脸上还多了一道口子。
一个瘦弱矮小的中年男人正在床边照顾他。
“你们来啦……爸，我朋友来了，”王纶朝我们笑了笑，又转向他父亲，“你快先去吃晚饭吧，我和他们聊聊。”
“欸。”他爸爸Cao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跟我和霍岩打招呼，又往我们怀里塞了两个大苹果，这才佝偻着背出去了。
我把苹果放下：“你爸爸的病……”
“昨天刚出的院，今天一早就坐大巴赶来医院看我了。”王纶抬起唯一完好的左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似笑非笑，“也多亏了我爸，肖一铭的刀才来不及落在我脖子上。”
霍岩听完直接气炸了。
“刀？！他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想什么？我接过他手里的苹果开始削皮，大概是想一起死吧。
“他说，”王纶目光移向窗外，“反正他也毁了，不如带我一起下地狱。”
霍岩直接愣住了。
“你们……你们不是情侣吗？”
这个傻瓜问的问题都傻得可爱。
王纶摇摇头。
“他每天都会说他爱我……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他。”
我默默把削完的苹果对半切，一半给霍岩，一半给王纶。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起诉他吗？”
王纶慢慢咬了一小口苹果：“别人都说他一定会被判刑入狱……现在我爸爸也好了，就当我们扯平了吧。”
然后嘴角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我打算出院以后就回乡下，我爸说我们村里正缺一个音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