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一边的鞋,然后故技重施,又换好了另外一边。
我痴痴地盯着母亲的换鞋的动作,一时连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忘记了,人说,色胆包天,现在看来倒确有其事。
母亲换好了鞋子,也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那里,从母亲的身上发出了一种气势,她身上那种淡然一下子变得好似绵里藏针般。
「怎么?」
这一声怎么重音落在怎上,宛如烟火般忽地炸开,然后消散。
「只许你找小三,不许我找男人?」
母亲的语调慢悠悠地,但听起来反倒是她在质问父亲一样,我听母亲如此说,也是一下子愣住了,此前我只知道父母之间感情不合,又哪里想到会有这一层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心中的畏惧和歉疚一下子跌了下去,我看向父亲的眼神也有些微妙起来。
回想之前父亲总是说与朋友喝酒,便三天两头地不着家,又是什么朋友自己家都不顾了?连自己妻子生病受伤都不曾过问一句?父亲之前种种可疑的行径让我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见父亲掐灭了烟,抬起头来看着母亲,眼神之中又有些畏缩,刚才那股狠劲儿也不知怎么地消了下去,这时倒是母亲这边的气场占了上风,有一种图穷匕见的感觉。
父亲刚想说些什么,但这句话很快就被母亲给压了回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觉得自己把那个狐狸精藏得挺好的?告诉你吧,我早就发现了。之前都没跟你摊牌,也只是为了儿子一直忍气吞声而已,既然现在你非要挑破这层窗户纸,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证据我都有,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母亲噔噔噔地走进了房间,见母亲说的这么笃定,我也有些呆了,也不知为何母亲之前从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
我见父母之间的攻防转换,也是不禁在心里苦笑了起来,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勾心斗角一般,让懵懵懂懂的我实在是头昏脑涨,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现在也不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只知道,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和母亲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即使像故事里的那个弑父的青年一般,也矢志不渝。
父亲掐灭了烟之后也没再点一根,他半仰着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
我心中那一点点对于父亲的歉疚和心疼也消失不见,只觉得有这么美丽贴心又贤惠的妻子却不懂得珍惜,以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他自作自受。
我叹了口气,看来父母之间终是要分清界限了,如此场景摆在面前,竟让我有些感伤起来。
稍微过了一会儿,母亲又咚咚咚地回来了,就好像一阵风往往来来一般。
她将一个U盘撂在桌子上,好像将所有的怨气都倾注在上面一般,一只手叉着腰,站在父亲面前,趾高气昂地问:「拿来了,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打开看看?往电视上一插就能放,只要你不怕在你儿子面前,把你那老脸面都给丢尽了就行。」
母亲半眯着眼,像一只潜伏着的猛虎,她望着父亲,说得语气是那么凶狠,但态度仍然是那么轻描淡写,好像一切都已经跟自己毫无干系了一般。
父亲见到母亲这副模样,也是不禁被这种气势给镇住了,他大概从未想到母亲会有变得如此强势的一天,以往的母亲,虽然说不上是柔弱,但在他的面前,也总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即使他向母亲大吼大叫,也没有见母亲发过如此大的火,更没有见过母亲像这样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自己离开家也没有过去多久,哪成想这家里却好像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一般,父亲看着面前的妻子,恍然感觉这个家好似那么陌生,教人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又低下头,看着那个U盘,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望着母亲和父亲,两个人一高一低就这样对峙着,但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父亲咽声不语,目光有些呆滞,盯着母亲丢下的那个U盘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我对母亲U盘里的内吞也很好奇,说是有父亲出轨的证据,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母亲好似一尊威严的神像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也没有开口,等待着父亲的回音。
父亲仍然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心里计划着什么,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语气也重新变回了那种粗暴的感觉。
「好,好,很好,有种,哈哈,你有种!」
父亲显然是气得神志不清了,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那样,他枉自笑着,也不知在笑什么,这笑声中却是重重的怒意,听得人毛骨悚然。
母亲冷淡地盯着他,不为父亲所动,父亲也是一阵狂笑之后,说道:「行了,跟你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也就别假惺惺地这样那样,干脆点,离婚吧。」
「然后呢?」
母亲说,她也没看父亲,明明是牵扯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大事,于母亲而言就好像出门去丢个垃圾一样。
「儿子归我,这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