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后花园中。
“殷公子你……”月沾衣欲言又止,“蓝磐说……”
——好了,蓝磐利用价值没了,可以愉快地去死了。
“二殿下,你已经知道了?”红衣公子表情凄婉,掩面低泣道,“也是,二殿下金枝玉叶,乃人中之凤,我身子脏了,自然配不上你了;以后,我们莫要再见面了!”
他转身便走,动作竟是那样决绝!
月沾衣心生哀怜,连忙拉住他的衣角:“无邪,你不要那么想!我与她人不同,不在意这点的。”
“不、你骗我,你心里嫌弃我,你只不过是在哄我罢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自那双沁墨似的眸子流出,红衣公子容貌绝美,脸颊上泪痕斑驳,看得月沾衣心都碎了,恨不得立即把他搂在怀里,好好宠爱一番。
“我才没有哄你!”月沾衣向前一扑,却只抓到了他的袖口,她面露焦急,急于证明自己,“我是真心的!我现在就与母皇说去,为我们举行一场大大的婚礼!”
“你不要乱说!那……苏正君怎么办?”
“什么苏正君怎么办?他不是正君,从今天开始,你才是我的正君,至于苏尚书,我休了他我!”
女主霸气地一挥手。
“你不要这么做,我与她……”
“行了你不用再继续说了,我意已决,没有人可以嘲笑你!”
女主转身就走,留给对方一个潇洒的背影。
另一个主角站在原地良久,过了半晌,才蓦地发出声来:“呵!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我倒要看看,对于你来说,是我重要,还是不认你的女儿重要?”
有史官记载,月朝第二代女皇,即月高祖在众官催促下,于永和二十六年立储,二皇女擢为太女,废皇女府而改建太女府;五皇女月涟漪年有十八,出宫建府,封号冲王。
同年,代双玉因行事灵活、聪明伶俐受女皇赏识,拔为千牛卫副统领,与千牛卫统领陶风华,戮力同心,共同辅佐太女。
路修远早有上位之心,与女皇暗中通意。高祖既已暗恨天策上将,又念他是太女的人,欣然允之。
太尉孙女赵镶等,款同一班官家小姐,领上将之女于醉雨楼鸩杀,对外宣称好色贪花,死在男人肚皮上,享年二十有八。上将愤然闯入皇宫,经搜查身上携带凶器,按“造反罪”论处,压入天牢。
天策府哗然兵变。
天策上将之子,路修远挺身而出。永和二十七年仲冬,因镇压叛乱军有功,路修远晋升为天策上将。
于次年,三法司审后无果,太女月沾衣、千牛卫正副统领、金吾卫周羽联名上奏,力保威卫统领锦瑟无罪,由女皇盖戳,将其从天牢释放。
《月朝本纪》当中记载了一件趣事:代双玉品貌非凡,常身着白衣,清新俊逸,十分受京城的官家公子的喜欢,成为他们的梦中情人;太女、冲王与代统领关系非俗,三人常勾肩搭背、嬉笑打闹,一度被人怀疑为断袖,有凤阳之好。
永和二十九年,暮秋。
长安城又一次沸腾了!
宫中侍卫张贴了皇榜,布告天下:朕闻宰相之子殷无邪,贤良淑德,聪慧敏秀,今皇太女年方二十又一,时值婚娶之时,当择贤男与配。值殷无邪待字闺中,与皇太女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殷无邪许配皇太女为正君。一切礼仪,交由礼部Cao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有官员弹劾道:太女府里还有个苏正君,咋办?
还不是太女非要殷无邪为正君?!
但苏尚书的前朝残部也不能不拉拢……
女皇略感头疼:咋办,还能咋办?两人同是正君,不论先后,无有大小,平起平坐。
监察官御史大夫大呼:皇上,两位正君,这不合礼法啊?
礼法?女皇冷笑:我就是这天下的礼法!
子元昇怂了,默默退下,闭口不言了。
按祖传典例,从张贴皇榜到成亲当日,太女与殷无邪再未见面。
至于成婚时日,《盛月野史》有言:子贵君宠冠后宫,月高祖怜爱其年纪尚小,不满及笄,不忍其承受破瓜之痛,时年永和二十九,贵君差两年而桃李;高祖有意择良辰佳日,太女大婚,谓之双喜临门。
直到永和二十九年十一月三日,正值季秋,是女皇与礼部择选的黄道吉日,皇太女与宰相独子大婚之日,场面奢华,恢弘壮阔。
这一条火龙从皇城的长盛门,燎炬相接,明如白昼,一直延伸到太女府前的元阳路;这绵延了数十里的队伍,有吹锣打鼓者,有手举火把者,有激愤发喊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围观群众数之不尽,项背相望,元阳路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女皇凤颜大悦,一面宣教坊司礼乐,一面宣光禄寺设宴。
正午门前,门悬彩绣,地衬红毡。宫中张灯结彩,处处红带飘扬。帘幕高挂,屏围四绕。金銮殿中,龙纹鼎内香飘霭,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