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一落,聆音便陷入到一片昏暗之中。尔后她又在这片昏暗中悠悠转醒,她又回到了现实中,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躺在绥偃怀中。
他的手垫在她身下当作枕头,视线却转向窗外的月色,绝美风雅的面庞衬着月色,似乎更加难辨仙妖。
梦中那般激烈的情事,现实里却似乎并没有多少影响。聆音拢住有些散乱的衣襟,又坐直了身子。
离青丘还要多久?聆音出声问她。
绥偃这才侧目看她,温声道:大约三个时辰。
我前世是谁?聆音又问他,那个梦境,你也看到了对吧?我是那个侍女?
两个问题毫无联系,聆音却清楚,绥偃知道她们之间的联系。
我见过你,绥偃,不是在聆音的梦里在云莺的梦里。虽然记忆画面有些模糊,聆音还是想了起来,若不是真的亲眼见到她,她也不过会以为那是一场春梦罢了。
离殷是月神一族的巫女。聆音断言,她还活着。
在扶桑岛时,聆音听素玉提起过,玉兔一族的族长能通过水镜,与月神一族的巫女离殷联系。
那梦境中要杀离殷的女子又是谁?也是月神一族的人么?她直觉一旦想通这其中的联系,梅衍同她隐瞒的事情她很快便能搞清楚。
我原以为你不记得的。绥偃牵过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九皇女,那个梦境可真令我回味无穷
她察觉到他在转移话题。
一场春梦?聆音戏谑道,那时你我并无任何关系,为何大费周章进入我梦中只为与我一度春宵?
你回答我,我和离殷是什么关系?
她问的问题过分尖锐,她很聪明,稍许想一想,便能理清楚其中要害。
绥偃看向她,沉声道:音音,我不能回答你。
其实这也在她意料之外。
绥偃的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证明她与离殷确实存在某种联系。
你什么都不与我说,之后在青丘又要如何同我相处?分明知道我最讨厌有所隐瞒
音音绥偃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这些事你很快便能明白的,如今不要再问好么?
聆音在他怀中,感觉到他身体发颤,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并不好的记忆。
即便是她很想知道答案,此刻却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不由得伸手去顺他的脊背,温声道:分明该激动的是我才是。
熟悉的感觉。
但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月落日升,到达青丘时天已破晓。
青丘城耸立在高处,四周云雾缭绕,再往下便是诸多街市人家。
青丘城外,花雨飘散,狐族庇护的百姓在道旁追着车队,一路相迎。
恭迎王妃恭迎王妃
百姓阵阵欢呼声传入聆音耳中,她睨了眼身侧的绥偃,他慵懒的倚在窗旁,唇角衔着笑,似乎很享受这个称呼。
若是在这的是梦衣,你也会这般高兴?聆音不由得调侃了一句。
绥偃却随即微微皱了眉头,正色道:音音,我只对你一心一意。
还是说你对我娶她一事心存芥蒂?绥偃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音音,你在为我吃醋。
聆音哑然,倒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到这一层的。
才没有。想都不想便否定了。
就不能哄哄我?绥偃的指腹摩挲她的唇瓣,笑得有些无奈,假装醋一下,让我觉得你心里有我?
嗯那我吃醋了,狐王大人,你不许看别的女子,只许看我,心里只能有我。
她这番话倒是说得入戏三分,言语里有微微嗔怪的意味,一双秋瞳盈盈风情氤氲。
令绥偃失神了片刻。
何时才会变回你本来的样子?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指腹之下肌肤柔软,样子很是可爱。
聆音把他手拍开,笑道:若是我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你怎么同人交代?谁又陪你来演这出戏?
绥偃的神情迟疑,稍许才怅然道:是啊,我倒是忘了,这本就是一场戏。
与月清源分别后,聆音觉得自己早已心如止水,旁人对她的感情,在她这里也实在难有什么回应。但绥偃此时面上的失落太明显,令聆音想不通,即便是过去他同自己有什么交集可她如今已不是他当初记挂的那个人了。
有必要这般在意么?
安慰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聆音瞥了眼窗外的天色,对绥偃道:还有多久到狐族的行宫,我有些乏了。
很快。
话音刚落,车队便以调转方向,悬于空中,慢慢往山雾间驶去。未有多久,雅致玲珑的巨大宫殿便出现在聆音的视野里。
一列侍从整齐的排在宫殿门前,他们皆是狐族人,头上的狐狸耳朵颜色不一,有红色棕色的,也有白色粉色的,令聆音有些想伸手摸摸。
绥偃看她那满是希冀的眼神,便猜到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