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涩琪很小就懂事了。
“麻麻,求求你别走,球球你”八岁的小女孩泣不成声。死死拽住母亲的手不放。
窗外,千丝万线的雨点悉数落下,广阔无边的编织着一张迷蒙的雨帘。云层像浪chao般翻腾着,无尽的确雨点包裹在内,蠢蠢欲动。
女人不顾小女孩挣紮将它抱起,放倒在冰冷大理石地板,冷眼俯视。
“以後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大姨家。”话语间不带一丝感情。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空,带着丝丝寒光射向大地;片刻,天崩地裂的雷声打破大地最後的寂静,在天空中回响;很快,粗大雨滴挣脱束缚,疯狂砸向大地。
说完一用力,就将小涩琪推得老远,丝毫不理会身後小人儿哭求,迅速推开大门离去。
称之为大姨的女人丝毫不为所动,一边看戏磕瓜,一边雪上加霜讥讽嘲笑。
“真可怜啊,连你妈都不要你了。”
年纪相仿只大一个月的表姐苏倩铃居然也学模学样小大人似地变本加厉嘲笑指责小涩琪。宛如天使的纯洁稚嫩面孔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恶毒,“傻逼,你以为你妈还要你麽?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赔钱货。”
小涩琪呆呆地看着她俩,又朝门外看了一眼。後来,仿佛时间与世界瞬间交叉又静止,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一个人在地上不哭不闹静坐许久。在方涩琪的记忆里,那一天,像是一整个世纪般长短的慢镜。
她终於想明白了,天自注定人各自有命,自己不幸恰好命如草芥。真羡慕表姐可以如温室娇花般生活,姨丈疼,大姨爱,连吃饭都可以让仆人喂。
那时,她还叫苏涩琪。
那年,她只有八岁。
那天,是她八岁生日。
夜里,房间内传来大姨通话的声音。
“你什麽时候回来接走你家女儿 ?!只懂得混吃混喝和哭泣,烦死了!!”
“这个月的钱,我明天打给你。”
原来是妈妈与大姨在打电话,小涩琪悄悄在角落偷听。
电话这头人语气才得以微微改善,但依旧不耐烦道“又要避风头??下次可以换个借口!!!!”
“……”对面沈默不语,良久道:“姐,我要上班了。”“……嘟嘟嘟……”。
房内重归於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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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射入逼仄小房,小小的窗户。光线弱得几乎看不见,地面和墙chaoshi隐隐发臭。床上小人儿迅速起身,将窗帘拉向一边,试图照进更多的光,让房间显得亮堂。意识虽有些朦胧恍惚,但不能懈怠,迅速下楼准备一大家子早餐。白皙纤弱双腿走动间摇晃间弱不禁风,往上看手臂Jing瘦,脸部不带一丝血色,似是揉碎了无数星辰般闪耀动人的眸子疲惫无神,眼底微微泛青,甚有几分发育不良的样子。
待一家子吃完早餐,收拾好剩下的残羹冷炙,时钟已指向七时整,连忙飞奔穿梭往三楼窄间。换上唯一的新衣——靖江中学校服,把书籍努力一股劲硬塞入勉强能用的小书包,苏涩琪平时的用品都是苏倩铃用过想扔不要的。
待换上略显破旧寒酸大一码的宽松布鞋,小短腿开始与时间竞争奔跑。奈何,体力不足,不一会便气喘嘘嘘。
“哈哈,猫头鹰又迟到了啊!!”
班上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大喊道。很快,班上传来一阵阵嬉笑。
汗水淋漓的小人儿好不容易硬撑最後一丝力气推开课室门,发丝淩乱不堪,部分因为汗水粘腻在脖子上,胸前蝴蝶结松散大半。猫头鹰是她在班上的绰号,意思是形容她经常晚起迟到,偶尔还顶着黑眼圈课上犯困。
“苏涩琪同学,初一才开学多久?”被巡查班主任亲自叫到办公室,厉声问道。
“一……一个月多”小少女忍不住颤栗。
“一个半月!亏你好意思说,从开学到现在至少迟到五次了!要不我向校长批假,从今天开始回去睡以後再也不用来?”
“别,别……老师,不要!”
“哦??那要不请你家长带你回去。”语气中满满的讥讽与不屑。
“老师,求你了,不要,不能被他们知道”不知什麽时候求诉音中带着哭腔,脑海不自觉一遍又一遍浮现犯错後被大姨罚跪的场景。
“叮铃铃”上课铃响,班主任不得以暂且放过苏涩琪一马。
“开学时老师说过将会根据这段时间提交的绘画作品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