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婢在外面候着呢。”江梦话音一落,凛儿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外。
“你差人进宫给太女……大皇女送封信吧。”
“华儿要给本殿送什么信?”祁澜看了看堂内站着的少女,微微一笑,“凛儿,你下去吧。”
“是。”
千重堂内只剩下她们两人,少女再也忍受不了某种情绪猛地扑入祁澜怀中。祁澜虽被那力道撞得后退几步,但仍是牢牢地接住了少女柔软的身体,少女任性的举动逗得祁澜一笑。
“华儿,这是怎么了?”
少女一句话也不说,拥住祁澜的手越发紧束。察觉到少女的情绪,祁澜的表情渐渐柔和。双眼静静地注视着少女,一双手像是羽翼般温柔的包裹住少女,让少女全身的防备卸了下来。
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少女柔顺的发,充满安抚性的举动让少女猛烈跳动的心跳渐渐缓慢下来。
少女比谁都懂祁澜的骄傲。这样的人为了保护自己选择和宠爱她的母亲敌对,毅然决然地放弃了王储的位置。
少女所想,祁澜全都明白。
“傻华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没有人逼迫我早日册立正夫,诞下皇长孙,我反倒乐得自在。太女之位,谁要是想坐便让她去坐好了。”
为了你,我就算被千夫所指又何妨?在我的眼里,再好的天下、再好的江山全都抵不了一个你。就算没有太女的头衔,我照样可以护你一世无忧。
“所以别再露出这副表情。”双手捧起少女的脸颊,虔诚在少女额头上印下一吻。
“华儿,别让我心疼。我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捧到你面前,换你一笑。所以别为我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
江梦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却无力阻止。早在凛儿出去的那一刻,她的灵魂硬生生的被逼离出这具身体,双手伸出去却触碰到一层阻碍。看少女与祁澜的互动,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玻璃看镜中的世界。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
少女埋首祁澜胸前,眼角沁出一滴泪。她抬起头粲然一笑,犹如昙花一夜绽开又瞬间凋零。
祁澜的心底缓缓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为什么她会觉得她已然失去了她的华儿。
江梦抬起手置于心脏处,令人绝望的心痛还残留在这具身体内,让她鼻间酸涩,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无声的哭泣比起嚎啕大哭,更让祁澜心痛。
“好华儿,别哭,别哭。你这是怎么了?”
哭泣让祁澜彻底慌了手脚,她忘记了要去弄清楚刚刚的感觉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如何能让她捧在手心的人儿别再哭了。
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尽数哭出来,无论江梦如何想收住情绪,眼泪都停不下来。祁澜束手无策,过人的政治手段、引以为傲的外交能力在这个少女身上通通失了效。
越是在意一个人,关于这个人的事情越是无法冷静处理。
纵使是皎凤国的前太女殿下,也只好静静的看着她,等她哭够了。
祁澜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为江梦拭着泪,“可是哭够了?”
江梦点了点头,哑着声答了声“嗯”。
“脸哭得跟只花猫似的,若是别人见了一准得笑话你。”
“澜不笑我就行了。”
“华儿就看准了我不舍得华儿伤心是吧。”点了点江梦的额头,“可别再哭了,华儿一哭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随着少女绽开笑容后,江梦的灵魂就回到了这具身体里。那个逼离她的灵魂应该是真正的苍华。据江梦观察,苍华应该无法开口说话,而且苍华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看来,除了保护明王府,她应该去弄清楚她出现在皎凤的缘由了。
“华儿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没有明王府的拖累,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太女之位也会坐得更稳固吧。”
“傻华儿,我刚刚都说了我对太女之位毫不留恋。权力再大,如果没有要守护的人就没有意义。对我来说,若太女之位要牺牲你才能坐稳,倒不如不要。华儿再那么想,澜可就生气了。”
在祁澜说完这句话时,千重堂外有个影子渐行渐远,只是江梦并未发现。
当门外的气息彻底消失,祁澜嫣红的唇微微上扬。早些发现也好,知道华儿是她的,一些人就不会不自量力的妄想得到她的珍宝。
你说是不是呢,穆月轩?
门外的人正是去而又返的穆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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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夫大人……侧夫大人……公子!”
直到一声“公子”,昆儿终于唤回思绪游离天外的穆月轩,昆儿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公子,他从未看过公子失神到这种地步。
“侧夫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穆月轩摇了摇头,“无事。”他却知道哪会是无事,反倒是太过震惊,不知该如何说起。就算知道从哪里说起,这件事也不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