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那人,“如此,你可以出手救他了吧?”
万俟邕眼睛四处乱瞧,就是不敢去看江梦。他有些慌乱的说道:“你你你你,你还真跪。起来,我救便是了。”
“是不是人命在你们神医谷的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他都伤成了这样了,万俟公子还有闲心于我玩笑。”她的脸色在万俟邕说了上面那话之后,越发不好看。
她慢慢站起了身,耐着性子说道:“还请万俟公子尽力施救,我们出去了,不妨碍公子。”
“虽说景霁得王爷喜爱,您也万万不该……”
一出屋子,凛儿便颇为不赞同的叹了口气。还好屋内都是王府的人,若是这事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呢。
“那孩子是景霁?”江梦出声问道,“因为急着救人,我倒还没注意。没办法,我不能见死不救。”
苍凤面带微笑,但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那笑是在讥讽她,“为区区一个奴隶做到如此份上,你也不怕折他的寿。”
天天笑啊笑,也不怕面部抽筋。
见江梦斜眼睨他的样子,苍凤脸上笑意渐深,也不知是江梦这副样子取悦了他还是怎的。
“下不为例。”
见她跪那人,莫生几欲挥剑将那人斩于剑下。但救下那个孩子是她的愿望,他只得拼命忍下。
“我知道。”因为要救人她才选择屈膝一跪。但若想她跪第二次,也要看他万俟邕受不受得起了。
将他们的对话听入耳中的苍凤略略挑高眉。看来出去那一趟,他的小妻主和莫侍君的感情好上了不少。只是这心眼实的莫侍君知道苍华还能回来,不知道会如何选择。
是选择报恩将他喜欢的女子投入地狱。
亦或者为了莫须有的欢喜之情置他的恩人的生死于不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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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干嘛都在这里等着?
江梦有些不解。莫生是陪着她等,凛儿留在这自是为了随时侍奉,绿玙红玠留于此是为了护卫她。
可苍凤也不回他的住处是怎样?
就连那人也从裁月阁出来,过来莫语楼了。
“你们先回去吧,不必都在这里等着。”
“能得到小妻主如此珍视的人,凤儿又怎么能不好好看看就回栖凤阁呢?”这是苍凤的理由。
穆月轩则没有说话。
所幸万俟邕并未让他们等上太久,约莫一个时辰他就推门出来,“进来吧,已经无妨了……”
江梦连忙走进房,床上男孩的手掌和十指被包得好好的,手指和手指间有木片固定住。男孩的眼睛紧紧闭着,依旧十分痛苦。人们常说“十指连心”,手被伤成这副样子又怎么不痛。但这孩子已经够坚强了,手被石头砸中时愣是没哼上一声,痛的钻心也只是紧紧咬住唇瓣。
他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事,才会有如此心智。如果可以,她宁愿他喊上一声“疼”,要知道他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凛儿贴心地端了盆温水过来,将丝绢浸shi再拧得半干。
“我来吧。”
江梦坐到床边细细地擦拭男孩头上的汗滴。专注的眼神里带着温柔和疼惜,夕阳柔和的橘色光辉洒在她白皙稚嫩的脸庞上。
“两月都不可随意妄动双手,我……会定期复诊。这个药内服,一日三次。”万俟邕将药丢到江梦怀里,“下次……好好请我入府诊治,别再捆我过来。既然你做到……我的要求,我万俟邕也不是不守诺言之人。”
“好。”
夜里男孩终于醒了过来。换下了一身脏污的衣服,江梦安排了几个小厮为他好好擦身。等男孩洗净了出来,江梦轻声安抚道:“你的手千万不可乱动。在伤好之前,你便住在莫生哥哥的莫语楼里。你别怕,我不会再让人伤你。”
“景霁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景霁无以为报,只愿做牛做马报答王爷。”景霁挣扎翻身下床,说着话就冲她跪了下来。
江梦连忙扶起他,“我方才说的话你转头就忘了?”
景霁知道她是说自己不可乱动双手的叮嘱。
“景霁知错了。”
“好啦,我这里不兴这套,你好好养伤便是,我也不要你做牛做马报答我。”
江梦笑了笑,她突然想起来那日他牢牢护着的锦帕,拿了锦帕放在桌上,“那日你牢牢护着它想必对你十分重要。我托凛儿帮忙洗了洗,但上面还是留在一点点血迹。如果你不想要了,我再帮你买一块可好?”
景霁万般珍惜的看着那一方锦帕,知道他是想拿这锦帕,江梦连忙将锦帕放入他怀中,“想做什么可以跟我说,我来帮你。”
“景霁不敢劳烦王爷。”
“啪嗒”一声,景霁有些莫名地看着江梦,不知道她为什么用手指轻弹他的额头。被这一双眼睛注视着,江梦心都要化了。第一次在宫中见到他时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十分可怜,还好明王府的伙食还算不错,原来蜡黄的小脸慢慢白了回来,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