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小灯,然后关掉光芒璀璨的吊灯,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客房……在那边。”崎山嘟囔道。
嗯,二楼第一间房。夕凪立刻意会了崎山的言传。
怀里的人挣扎再挣扎,夕凪左右看看地上似乎没有什么凶器,便松开手,任凭他摇摇晃晃的爬楼梯,最后停在某一个貌似是主卧室的房间门口。
然后他便开始脱衣服。
一路上一直穿着黑白横纹外套,所处的每一个地方也都有空调,夕凪完全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在里面穿了一件如此诱惑的衣服。
深棕色,贴身,丝质,只有下面有几个扣子被扣好,上面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胸口。
在他的脸旁就是暧昧色调的暗色壁灯,崎山背靠着墙,影子在角落里勾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要潜我吗?”崎山懒洋洋的扯着领口居高临下的问。
夕凪:“……”
乌鸦为了喝到水,从瓶口丢进一块巨大的石子,没想到冲击力太大,打碎了整个瓶子。于是一股又一股的水源哗啦啦泼洒到地上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又好像是夜幕降临鬼门大开,美杜莎媚眼如丝,妖孽横生。
演员,不愧是演员,也就只有演员能在这一刻烘托出这样的气氛制造出这样的效果,凌乱的发丝,微干的嘴唇,还有那湿漉漉的眼神。有什么东西通过眼睛进去,堵在喉咙口,拼命咽下去,然后卡在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的跳。
空调呼呼呼的吹,夕凪深吸气,再吸气,依稀感觉到身上在某一刻被薄薄热汗笼罩。
“你对谁都这样么?”
就像舞台剧的男主角情绪饱满状态良好,剧本从头到尾背得滚瓜烂熟,自信满满的站在舞台最中央,然后才发现台下没有观众时的那种感觉。名为美梦的气球被啪的戳破,里面也许有金粉洋洋洒洒一地,也许什么都没有,只剩干巴巴的橡胶。
崎山垂眸,刚刚所有的暧昧气氛都消弭无踪。
“没有,我只是开玩笑的。”
夕凪夸张的顺顺胸口,脸上的诚恳无比真切:“那就好,我还以为崎山桑要潜我呢。”
看吧,有时候从非友谊到友谊就这么简单,因为是演员,所以无论是怎么样糟糕的情况都可以轻易的掩饰过去,一切都好像只不过是轻松的段子,又或者是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别回去了吧?”崎山指了指隔壁一串房间。“阿姨都收拾过了,客房随你挑。”
“那就打扰啦?”
表情到位演技满分,导演比出ok的手势,代表又过了一条。
看!皆大欢喜!
看!普天同庆。
崎山关上门,抹了把脸,然后背对着门坐下。
刚刚那几秒钟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演技,有观众却没有配合,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让自己去工作室,带自己见投资商,灌自己酒,又送自己回家……然后就结束了,没有之后了,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但是就算大脑里塞满了疑惑,觉还是要睡的,崎山艰难的把自己丢到床上,以为会做极沉极黑的梦,却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似乎那些寒冷黑暗的东西在这个夜里都离我而去,我的眼睛只能看到光明,我的世界只有温暖,我的心上没有破开一个洞呼啦啦的漏着风。
再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夜晚,崎山睁开眼,平视到的只有自家卧室的天花板。
身边没人,也没有被怎么样了的记忆,semi-double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体温,崎山斟酌片刻,意识到那个人大概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了……起码今晚不会。
四肢很轻快,那是宿醉过后不应该存在的轻快,崎山低头望看了会儿自己的身体,然后从床上爬起来。
身上依旧是原来的那套衣服,崎山默默解开最后的两颗扣子,把衣服丢到柜子上,赤身裸体的去内置浴室洗澡。
浴室里有一面落地镜子,崎山没开灯也没关门,借着月色打量自己的身体,任凭温水冲刷到自己身上,顺着看似完美的线条流下去,流下去,在身上烙出弯弯曲曲的泪痕。
宿醉并不会影响第二天的状态,也不会感觉到头疼,但是这仅限于身体上的感觉。一年又一年的体检报告都堆在书房的柜子里,每况愈下的身体昭示着时间的流逝。没错,自己不年轻了,真的不年轻了,现在的饭们都喜欢又年轻又干净的少年,哪怕演技青涩一点也没有关系,毕竟年龄就摆在那里,阅历也摆在那里,而不是自己这种完全只依赖演技才能饰演少年的无聊大叔。
因为年轻,所以可以被宽容,因为年轻,所以可以被放纵。
闭上眼,把整张脸都凑到花洒之下。
母体一样的温暖。
夕凪的脸在大脑里突兀的清晰。
崎山很少会让助理在自家留宿,虽然有助理专用的房间,但是崎山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只有实在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