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热情默契的青涩的回吻着,抱着叶鹤霖让人将他举起,在山坡上欢快的转着圈接吻,等着回来以后再回赠给叶鹤霖一份同样贵重,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出的新奇礼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内力从手腕间传送给叶鹤霖,从千夙西的身体里流出,带走他的体力和精气神,也承载着他的小小祈求,却无济于事,丁点的作用都不起。
叶鹤霖痛苦至极的闭着眼,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衫,由于难以承受的痛苦和体内的折磨,衣物很快又被抓挠的破烂不堪,凌乱的耷拉着,嘴角也由于咳嗽和干呕,溢出了血迹斑斑,下巴上更是一大片暗红色血渍。
千夙西看着那明明暗暗的血迹,运转身体中的内力,却已经是所剩无几了,仿佛干涸贫瘠的细小水流,再也帮不了叶鹤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被剜去一般的疼痛,只能笨拙的抬起手,拿袖子去擦怀里人唇边的血迹。
干了太久的血迹擦不掉,袖口上也有千夙西自己擦拭过的泪水痕迹,与叶鹤霖新呕出的血液混在一起,流淌鲜艳的更加狰狞可怕。
千夙西便将自己的哭泣声止住,只悲痛无声的落下泪来,沾上自己的一点点涎液,将袖口的干净处打湿,轻柔的在叶鹤霖唇角擦拭,小心翼翼的扶着男人的头靠在自己肩头,不停的低声鼓励,又或者是哀求挽留,倾诉情意。
他的眼泪,滚烫,晶莹,成串不停的,宛若一粒粒透明的珍珠,落在叶鹤霖脸颊处,衣襟上。
血,似乎擦不净。
一直从叶鹤霖唇角溢出。
泪,比血更多。
从千夙西绝望无助的眼中滑落。
一场无法胜出的与死亡和命运的较量,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陪伴着叶鹤霖走向毁灭和虚无。
千夙西却不会甘心认命的接受现实,叶鹤霖对他而言早已是一切,是比命运更让人无法放弃的存在,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坚决和锐气,又极快的想出了新的救人的主意,伸出手往下一探,便从自己腰间取了把短小锋利的匕首出来,一言不发,毫不迟疑的朝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割出了一道极深,却并不会立刻失血而死的口子。
“哥哥,试试我的血,我之前吃过解药的,或许会有用。”
千夙西一只手轻轻的分开叶鹤霖的嘴唇,将受伤的那只胳膊抬起,流着血的手腕伤口处对着他的嘴唇,让血液缓缓流进叶鹤霖的口腔之中,带着丝最后期盼和愿望的小声道。
哪怕是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用尽自己的生命和躯体去交换,只要叶鹤霖可以活着,千夙西便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做,去恳求祈祷上苍。
叶鹤霖在身体如刀割剑劈般的疼痛中察觉出口中一股温热的东西涌入,淡淡的铁锈味,腥甜气息,挣扎着眼眸半张,发现千夙西竟是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忙扭着头以躲避少年的血液进入口腔,同时扯着自己的衣服要去按住那伤口,可他已经被蛊毒侵蚀身体太久,连说话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去推开千夙西了,只能断续的低声拒绝道:“……夙西……我的小傻子……不要伤害自己……听话……听话,把手拿开……你好好的活着……”
千夙西一直无助脆弱的摇着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低声啜泣落泪,不顾一切的叫着叶鹤霖的名字,乞求祈祷,暗自许愿发誓,希望他可以不要承受这份疼痛和死亡,泣不成声,哀痛绝望,紧紧的抱着叶鹤霖,一刻也不肯松开放手的搂着固定住他的脑袋和下巴,将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和流出的暗红色血液对着叶鹤霖的嘴唇,流入他的口腔,流入四肢和身体,让那载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液体可以让叶鹤霖多停留在世间一会儿,或者只是帮他舒缓些痛苦也好。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
日头落下去之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月亮的影子一丁点也瞧不见,繁星也隐藏在了夜幕之后。
黑暗,死亡一般的黑暗。
寂静,虚无荒凉的寂静。
风很冷,也很大,鬼哭狼嚎般的,呼呼的刮过人脸庞,乱葬岗上阴森可怖,更显压抑和惊骇,仿佛人间的地狱,可让千夙西心悸害怕的并不是这些,他听着叶鹤霖的呼吸声,抱着怀里人的身体,摸着叶鹤霖的脸颊和嘴唇,血液已经是以很慢的速度流入人口腔之中。
叶鹤霖已经半昏睡半清醒了很久,用尽全身的力量抵御着蛊毒的腐蚀和折磨,说不出来一句话,连呼吸也逐渐的微弱缓慢,却一直捏着千夙西的一只手心,抓紧了给予心上人安慰和力量。
千夙西的力量和神智随着体内血液不断的流出而消失,从一开始的喷薄而出的热流到现在的细弱的干涸般的血水,需得按着小臂不断压挤,当做救命的稻草送入叶鹤霖口腔之中。
他的面色愈发苍白无力,眉头痛苦的紧紧皱缩,唇色脸颊也染上死气沉沉的灰白暗沉,额头上因为内力不济和血液流失而浮起一层又一层的汗珠,抬起抵在叶鹤霖唇边的手腕也痉挛颤抖着,进而抱着怀里人昏死了过去。
叶鹤霖也早已经失去了意识,头紧紧的挨着千夙西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