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回到银谷后,因为怀了新的蛋蛋,又鸡飞狗跳休养了一阵,才安顿下来。而孩子们再见到荔枝都很高兴,围着他打转,赶都赶不走。时间长了,父亲们就有了意见。
“父亲,您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吧?”辛问。
由于姜荔还是对被叫“母亲”有些反感,因此孩子们被迫改了称呼,称姜荔为“父亲”。而真正的父亲们,只得勉勉强强有了个“爹爹”的称呼。
“我去哪里我会告诉你的。”姜荔想了想,说。他还是不善于欺骗孩子。
虽然洹向孩子们保证过,荔这次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但辛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他怕母亲像上次一样,走了好久才回来。但他也逐渐长大了,知道不能一蹴而就的道理。获得了母亲以后会告诉他去哪里的保证后,他心也安了一些。
姜荔虽然揣了颗蛋,但他还是有些闲不下来。他最近找了件新的事情做,开始训练起卫队。并且,他挑选卫队并不像以前一样,只是依照血脉浓郁程度寻找的战士,而是更加的有教无类。孩子们也觉得这事很热闹,天天黏在姜荔屁股后面,舞刀弄枪的。姜荔也许是回忆起了他和萝幼时丧父的经历,对几个孩子也宽容了些,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时间长了……父亲们就有些不高兴了。
姒泷搂着自家荔枝,正想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却不料被一声弱弱的哭声给打破了幻想。只见襄站在他们床前,抱着个布虎头,头发软软的,结成两扎。姜荔一听到襄的声音就腾地坐了起来,把她抱上了床。而癸这个小子,也得以沾妹妹的光,爬上了床。
襄正是学说话的时候,每天嘴里吧啦吧啦的,荔也很耐心地和她一句一句对话。每次说完了,荔还要陪她去睡觉。所以荔不仅白天的时间被占用了,晚上的时间也被占用了。泷很无奈,心里也酸不拉叽的,他拍拍懵懂无知的肥儿子屁股,心里忽然冒出个主意来:“我奈何不了襄,我还奈何不了你们吗?”
第二天,泷和荔提议:“孩子们都渐渐大了,再整天让他们到处乱跑也不是回事。该让他们学学东西了。”
姜荔表示同意这个意见。
姜荔皱着眉头说:“姜姓子孙,怎么可以到这个时候都没摸过弓箭?我在这个年纪,已经跟着族人出去打猎过了。”他首先把辛和辰拎了出来,还有年纪小一点的癸,也排在后面,摇摇晃晃地站着。于是姜荔白天又多了另一件事要做,更忙了,经常抓不到人。姒泷后悔不迭,这是后话,不提了。
姜荔是个非常严格的老师。事实上,也是一个态度很糟糕,还不懂得鼓励的老师。好在他的学生还比较听话,更把这个教学的机会当成与母亲亲近的时光,各个挺起小胸脯,积极得不行。辛其实心里还偷偷开心着,虽然每次母亲都会皱着眉头把他们批评一遍,但却会抓着他的手,扶着他的肩膀,亲自帮他调整姿势。为了讨母亲欢心,辛学得也很认真,更在休息的时候,都在偷偷练习,想要表现得好一些,好给母亲留下好印象。
姜荔抓着辛的手指,把它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因为孩子们还小,用太硬的弓箭怕伤了他们筋骨。还特制了一批适合幼儿练习用的弓箭。姜荔又扭过了辛的肩膀,教他双腿怎么放置,如何发力。辛手搁在弓箭上,眼睛却瞥向姜荔的侧脸。他肤色微黑,睫毛密长,神情很认真。辛觉得心里暖呼呼的,他的母亲虽然和别人不太一样,但是在他心里,却是最强大和坚韧的。
荔还给辛设置了任务,让他每天要射够一百箭,而其中至少有四十箭,是要射中他设定的木头人目标的。等练习好射击固定目标之后,再放飞活物进行射击,之后是在奔跑中、骑兽上……姜荔虽然给辛设定了目标,但辛肯定不会只照着这个目标遵行的,他想着能够完成得更好、更高,让母亲开心。结果是,一天下来,除了固定的荔指导他的时间,辛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练习上。在吃饭睡觉时,都恨不得不把弓拿下来。简直是除了闭眼睛的时候,没有时间不在想着如何能学得更好、学得更快。
晚上睡觉的时候,洹来看辛,发现了问题。
虽然荔没有要求,辛也给自己提了加倍的任务。姒洹看他藏在被子里的小胳膊,虎口上都刮伤了一片,红红的。手臂肌rou也是一碰就疼。而辛的肩膀,更有拉伤的痕迹。这孩子,却在快睡着时,都想着箭和母亲。姒洹把他的胳膊重新放回了被子里,摸摸辛的脸,说:
“不用这么拼命。你要是受伤了,后面的进度也会拖慢。”
“但是、但是”辛感受着父亲温暖的抚摸,急急地说:“我还可以坚持。我要完成母亲给的任务,我想完成得更好,不让他失望……”
洹叹了口气,辛这个孩子也挺执拗。他凑到辛的耳边说:“那明天……父亲帮帮你……让你快点完成……好不好?”
辛咬着嘴唇,说:“那这样……可以吗?母亲会不会发现?”
洹摸了摸辛的脑袋,又给他盖了盖被子,说:“交给父亲吧。你不用担心。”
辛点点头,睡了过去。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