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灰在轮滑部的休息区坐了半个钟头才缓过劲儿来,蹭了人家一瓶功能饮料和一根热狗。饮料解了他的渴,热狗却没尝出什么好味道,倒不是热狗不好吃,而是口腔因为身体剧烈运动的不适在发苦。
等他赶到Tide时,发现前门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伍,便只好绕到后门去。推开更衣室的时候,看到里面背坐着个人,柳灰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楚玉书。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柳灰知道楚玉书怕生,平常都不敢独自一人走上街道,人多嘈杂的地方更是如此。所以今天才特意带他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让他早点适应西点部的成员和咖啡馆的环境。
楚玉书抬眸,没有聚焦地看向柳灰,摇了摇头,“哥哥,来接我。谢谢,灰灰。”语速迟缓,声音细细柔柔的,带着若有似无的哭腔,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雀,躲在森林密叶下的暗处等待安抚。
柳灰和楚玉书同岁,也是同一批入的俱乐部,两人关系要好,可以说,柳灰是这个学校里唯一能同他一次性说话超过三句的人了。因为楚玉书内向自闭的性格,经常连上课都能请假就请假,学生活动更是从没参加过。好在学校对Omega一向有所关照,不会因为他上课缺席次数太多而不让他参加期末考试。
同楚玉书讲话要有足够的耐心,柳灰认识他这么久,就没听过楚玉书一口气能说出超过三个字来。
“你哥他什么时候来?”柳灰把水手服从铁柜里拿了出来,正在解自己身上的校服衬衫的纽扣。
“不知道,我问问。”楚玉书又埋头盯着手机,手指飞快,编辑了条信息发送给楚黎。
没多久,柳灰就换好了。就是忘了带安全裤,穿着百褶裙的裤裆下面过于自由,凉飕飕的。
“哥哥说,九点。”
“社团活动八点半就结束了,我把钥匙留给你吧,帮我交给你哥,替我谢谢他。”
楚玉书点了点头,没拿香烟的那只手接过面前的一串钥匙。
柳灰此时看起来平静,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慌乱如麻了。要不是身为部长必须以身作则,不能撂担子都让成员干活,他早就回俱乐部窝到自己房间里了。大概会躲进被褥拱成的温暖小巢,被体温蒸出的丁香花的清雅香气包裹着,将其吸入肺腑,总能让他觉得安心和舒服。
“你可算回来了。”白嘉乐坐在凳子上扭了扭屁股,怀孕本就对腰部施压,坐久了自然腰酸发胀,“你再不回来,花哲能把店给掀了。”
“怎么了?”柳灰扯了扯裙边,细长的白尾巴已经被皮筋固定,卷在了裙子里面,从外面看不出来。
“Alpha呗。”白嘉乐索性扶着腰站了起来。
“咸猪手?”柳灰了然。因为一个人的品行素质,大抵是和受教育程度无关的。这点在Alpha身上尤为明显。
“咸猪手的话,今天这活动就别搞了,准能把客人全吓走。”
想想也是,花哲小公子可不是好惹的Omega,敢冲他伸出爪子,就要有被他折断爪子的准备。
“部长,我去替他吧。”白嘉乐拍了拍柳灰的肩膀,“正好走一走,再坐下去腰就断了……妈的,这胎生完我要休一段长假,再接着怀,胸都要变软塌了。”
柳灰嗯了声,坐到了收银的位置,“等花哲调整好,你就回俱乐部吧,我不放心小裕,第二属性是冷血动物还烧到38°,也不知道花董抽了什么风。”
“花哲知道这事吗?”昨天白嘉乐晚上才回来,不了解发生了什么。
“知道。”柳灰无奈地笑,墨色的眼仁儿深处浸着暗红,“你也知道花哲……喜欢他哥?”
“我又不瞎。只有正发烧的小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吧。”白嘉乐眼睛看向别处,指节蹭了下鼻尖,“还有玉书。”孕期有些浮肿的小手从上落下,抚在了隆起的小腹,“玉书还好吗?”
“没事,他抽抽烟就好了。”柳灰接过客人递过来的单子,笑容温暖如春日,“您好,一共108元,扫码在这里。”
H大学校北门。
花哲不修边幅地一脚踩在门侧的石墩子上,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没穿裙撑,欧式宫廷裙被掀开大半,露出线条修长流畅的小腿来。脑后微卷的白色软发将将扎起一个小揪揪,皮肤倒不像他哥那般麦色,而是羊脂玉似的白,显得眼尾和唇峰都带着点儿桃红,五官锐利却不粗犷,比Jing致又多一些随意,因此一嗔一笑尤为生动,但他本人美不自知,眉头总往中间凑,嘴角两边向下掉,表情又凶又冷,时刻炸着毛似的。
俱乐部里只有他和楚玉书抽烟,楚玉书抽的都是细长的女士烟,几乎没什么烟草味,他却对这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上瘾。花贤身上就总有这种味道,很浅,被茶调的男香遮盖。但顶级Omega的嗅觉很灵,尤其他还是猫科动物,一闻就知道哥哥有没有偷偷抽烟,大家可都以为花董事是烟酒不沾、男女不受的红钻石级单身Alpha。
空气裹挟烟草烧出来的云雾,涌入口腔,扫过肺部粘膜,最后从浅色的两片唇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