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殷无邪余光中捕捉到利器的轨迹,情知这一击是冲着他来的,不慌不忙地接完了吻,宽大的袖袍向着匕首一甩,同时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瞬间在空中凌跃了起来,腰肢轻盈的扭转,宛如一只在无边落木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来自忠心护主某暗卫的突然袭击。
匕首失去准头刺进了床头圆柱中,发出砰地嗡嗡声。
优美落地的无邪公子按住心上人的肩膀,继续刚才那个没完成的吻。
一击不成的暗卫抿唇,对某个人胆大妄为轻薄主子的行为气了个半死。
“受死!”
说时迟,那时快,暗卫的身形宛如瞬时之间化作的光影,便从百里之外的走廊中闪现到房间中,目标赫然是对方的脖颈。
于是,正在“强吻”中的公子无邪停了下来,身为凌虚子的关门弟子,他的一身武艺已臻至化境,他的速度也不慢,只是微微垂首弯腰,就如同躬身施礼依父母之命面见客人的大家公子一般,就像漫步在自家花园庭院中那般闲适写意,纤细的玉手不快不慢地握上长刀握柄,这中间抬手、转腕、抚掌,所有的动作分镜都干净、简单得让人彻底忽略。
坚毅的杀气与绚烂的刀气如龙虎相斗,无限迸发,霎时间短兵相接。
然后?
一缕黑发堕入空中,飘飘悠悠落下。
一道血线随之显现,缓慢沁出血珠。
赫然是平手的结局,谁也没有落到丝毫好处。
“我不跟你打了,你个莽夫,将来肯定嫁不出去。”澜夜不在乎掉几根头发,但不代表他就不在乎自己的皮肤着了伤,铿锵一声收刀,殷无邪懊恼地抹了一把脖子,果然看见指肚上的血色,他回身委屈地看着北辰珏,可怜兮兮道,“你看你的奴才欺负我,我将来可是要做你正君的人,你不为我找回公道吗?”
听了那句“嫁不出去”,澜夜心神紊乱,他硬邦邦地怼了回去:“在下是要一生保护殿下的,终身不嫁。”
殷无邪呵呵冷笑:“男人总是要嫁人生女的,再说了等你将来年老色衰,殿下怎么会不把你驱除宫去,旧貌换新颜?”
暗卫哑口无言,只知道自己胸口憋闷,正苦于没有发泄口,却听到自己主子在叫他:“澜夜。”
“啊?”他正在胡思乱想处,这时只得呆呆地抬起头来,“主上,唤属下来何事?”
北辰珏并没有理恶人先告状的殷无邪,只是眼神凉凉地看着呆傻痴的小暗卫:“本殿下叫你退下休息,你都休息到狗身上去了?”
忠心耿耿的暗卫听到这等问责之词瞬间慌乱,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属下听说主上您、您被人轻薄,所以巴巴儿地赶过来救场而已,并非玩忽职守,也与犬类没有半点关系……”
殷无邪在旁听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北辰珏扶额长叹:“你啊,我该说你什么好……”
“那你是听谁说的?”他还在纳闷这种事情还会有谁会泄露出去,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奴才走漏了他这么丢脸的风声,一定打断她的狗腿!
晾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陶风华,这时闻见点名也不叫人供出她来了,自己默默地举了手:“禀三殿下,是在下通知的师弟……”
因为她身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表示光被强塞狗粮也挺心塞的,不如成全自己的师弟给这位好友添添堵,毕竟做人要适可而止,不能太嘚瑟。
“你师弟?”北辰珏挑眉询问,“是澜夜?”
陶风华硬着头皮尽量忽略好友杀人般的目光,点头:“正是在下的师弟,这些年来承让殿下拂照舍弟了。”
“陶大人,本殿下正有件事要求你。”对待女孩子,北辰珏的态度一向很好,就算这个女孩子把他当成戏看。
陶风华内心松了口气,面上却一如既往的不咸不淡:“嗯,请说。”
“请你把澜夜待下去休息,人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本殿下希望他能好好睡上一觉再来见我;另外,陶大人,如果你和殷公子是朋友,就请劝劝他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要这么……”
他蹙了蹙眉,似乎是在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汇,“……放浪形骸,见人就爱,见人就吻,实在是太轻贱自己了。”
“我没有!”澜夜是着实感动,殷无邪却大呼委屈,“我只对你这样,殿下!我是非君不嫁的。”
但我不是非卿不娶,蟹蟹。
北辰珏不冷不热地看了眼他:“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请你回家去仔细斟酌、斟酌仔细地考虑三天,再来见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殿下!”殷无邪恋土难移,脚下如同扎了根还一步三回头,陶风华为他这表现顿觉没脸,只好生拉硬扯地把好友拽出三殿下的房间。
一出宗人府,陶风华的面色便凝重起来:“殷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能有什么呢?”殷无邪用纤细的手指抵唇清浅而笑,仿佛在回味那吻的甜蜜滋味儿,“当然是……本公子的心丢在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