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亮,京城焕然一新,柳叶青青,宫墙妆红。
种下的地瓜藤长势喜人,血渍已然尽消,绿油油地蔓成一片。
沿海传来好消息,有人带回了玉米和马铃薯。楚昭游在沿海设立了司农局,派专人负责这一块,收回来的东西必须仔细检查,虫卵蛾子一律烧死,再把植株分几处栽种,Jing心培育,前几年的种子全部用于种植。
这头消息频传,扬州却迟迟未有消息。
时间过去太久,派去找萧蛮的人辗转多处,才大概得知,十年前,萧蛮生了病,大夫开的药价高昂,虽有积蓄,却怕买药耗光,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干脆不治。
她这辈子戏唱够了,唯一对不住只有萧蘅。于是把毕生积蓄托人交给丁府,从此下落不明。
“她后来就离开戏班了,大概找了个地方等死了呗。”知情人不确定道。
据丁府人的口供,萧蛮送来的箱子沉甸甸的,价值不下五百两,有钱却不治病,大概就是抱着赎罪的念头。
萧蘅打开箱子,取出那条陈旧的纸条,他已经看过了一次,上面只有六个字——盼君平安,萧蛮。
萧蘅笑了下,哪怕是最后,他娘赎罪的方式也不是来看他一眼,甚至连儿子都不敢叫了。
“主子,还找吗?”
萧蘅:“不必了。”
如果萧蛮在世,如何能不知道现今摄政王名叫萧蘅。
萧蛮让他不要去找她,那便这样吧,留点微薄的希望,好过见一具白骨。
楚昭游知道萧蘅有些难过,他想起自己刚遇见摄政王时,给他唱“世上只有妈妈好”,萧蘅变傻之后,心底排斥唱戏,却不排斥母亲,可见在这个人最深最深的心底,仍然是把萧蛮当作娘亲。
摄政王就是这样的人,他能忍楚昭游很多事,就也能忍萧蛮很多,何况他们不是陌生母子,而是实打实相处过九年,萧蛮决定把儿子送人前,对儿子也不差。
谁对摄政王好一分,就会被回报以万分。楚昭游对他最好,最纯粹,他便把一颗心都给了他,渐渐沉沦,便再也顾不上初衷,他喜欢楚昭游,远远不止因为他曾经救过他。
楚昭游为自己两次想离开摄政王,去地宫、去龙威山躲着,而深感愧疚。
他以后哪儿不去,就给摄政王一个家。
……
六月时,楚昭游听说地瓜繁殖得很好,挖出来还有小块jing,几次想亲自去看看离他最近的地瓜,被摄政王严厉阻止,甚至这一批的地瓜长成,楚昭游也别想吃一口。
楚昭游抱着一个大西瓜,抵着自己的肚子,一勺一勺挖,“朕吃完这个西瓜前,不想和你说话。”
辛辛苦苦找的地瓜,连毛都不给看。
萧蘅:“你今天不准吃了。”
这已经是这二次看见楚昭游抱硕大的西瓜了,不是同一个。
摄政王想起被枇杷支配的恐惧。
楚昭游不可置信:“摄政王的意思,是今天都不想和朕说话了?”
朕肚子都快和西瓜一般大了,你居然想冷战。
摄政王捏他的脸:“你摸着良心想想,我是这个意思吗?”
楚昭游:“那我要吃。”
摄政王:“地瓜不让你吃,是有原因的,你少吃一口,就多一块根jing可以发芽,明年能多产十斤。”
楚昭游:“那朕留着明年一起吃,今年吃西瓜代替。”
摄政王不想对话,并且没收了西瓜。
他眉眼一厉:“我收了就收了,你敢再掐自己肚子试试!”
楚昭游有一招特别可恶,就是他自己气人,被摄政王要求不准做某事,就装模做样欺负小崽子生闷气。
摄政王搞不懂楚昭游究竟在欺负谁,欺负小崽子没问题,但不能掐自己肚皮。
他后来就想明白了,本王才是那个被变着法欺负的人。
楚昭游刚要逗逗摄政王,亲卫送来一封陆景涣寄来的信。
他手指敲了敲信,直觉陆景涣又在里面诉苦。
一打开,果然,陆景涣苦大仇深地说,凤星洲最近有些Yin阳怪气,非说他在大楚学了治国策略,要他自己处理政事。
如果学艺不Jing想请国师出山帮忙,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楚昭游冷静地折好信纸。
这是一封不能让摄政王看到的信。
摄政王这几个月勤快的很,丝毫不敢累到楚昭游,越是临近八月份他越勤快,仿佛有用不完的Jing力。
萧蘅在楚昭游打开信纸,就飞快扫了一眼,怕陆景涣在信里和楚昭游约定出去玩个几年。
很好,陆景涣很忙,没空想东想西。
很忙……摄政王忽然眉头一拧,想起自己曾经罢朝的那段日子,楚昭游提着奏折上门求他,态度极好。
于是他道:“既然他都学着处理政事了,你也该上手了。”
“啊?”楚昭游觉得在这个时候提出要求的摄政王用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