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凌大小姐的生母的救命之恩。她们先自己卖身到‘风月小筑’,成为金陵城最出名的歌妓,然后又想办法接近了四当家鲁大洪......”祁楠志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我一早就觉得,这两个女子不简单,果然不错......这样看来,谋刺凌夫人的凶手很可能是凌韶芸、凌琳、偎红和依翠当中的一个,或者是由她们几人联手!动机麽,就是当年的一段血海深仇......”任中杰截口道:“但凶手也有可能是方婉萍和黎燕!她俩都和凌振飞有过肉体关系,也许是由于妒忌凌夫人而起了杀心!还有一个韩冰,她的动机倒是很明显,就是为了藏宝图......”祁楠志紧皱眉头,喃喃道:“月下丽影,到底是这七个女子中的哪一个?行凶的意图,到时是仇杀、情杀,还是谋财?唉,我们似乎到现在都未找到真正有价值的线索!”
孙元福忽地微笑道:“那也未必!任公子曾嘱咐过老朽,在发现凌帮主的遗体后,偷偷地将现场可疑的物件藏起。结果在那天,还真的给老朽找到了一样东西......”任中杰和祁楠志异口同声的道:“是什麽?”
孙元福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发亮的物体托在掌心,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那赫然是一支做工精致、古色古香的发钗!
“这是老朽在凌振飞紧握的拳头中找到的。”孙元福解释道:“当时只有张当家和十八个武士在旁,但他们都不晓得......”一言未毕,任中杰突然跳了起来,目光中带着种极其骇异的神色,震惊道:“我见过这支发钗!”
祁楠志愕然道:“你见过?这只发钗一直在尸体的手中握着,你怎麽可能见过?”
任中杰一把夺过钗子,翻来覆去的仔细审视着,沉吟道:“这发钗上襄嵌着极为名贵的珍珠,世上恐怕并不多见。而且,从造型款式来看,它本应该是‘鸳鸯钗’......”祁楠志目中放出异彩,兴奋的道:“你是说,这样的发钗本是成对的?你见过的,其实是和它配成对的另外一支?”
任中杰神不守舍的道:“有可能......很有可能......”祁楠志惊喜交集,一迭连声的问道:“那另外一支你到底在哪里见过?快想想,说不定这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任中杰不住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苦恼的道:“我......我想不起来啦!但我可以肯定,就在咱们刚才谈到的那七个女子中,有一个曾戴过这支发钗......奇怪,究竟是谁呢?”
他想了好半天,几乎要把脑袋都敲破了,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祁楠志盯着他失望的道:“凌振飞临死时用力握住这支发钗,很可能是想以此暗示杀他的凶手!你最近怎地变得如此粗心糊涂,连这样至关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任中杰没好气的道:“这七个女子你也都见过的,你为什麽不想想,到底是哪个戴过这支发钗?”说罢,也不等祁楠志出言驳斥,他已信步朝屋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祁楠志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话还没说完,怎麽就独自溜走了?”
任中杰没有回答,只是反过手来挥了挥,就展开轻功掠向了远方,剩下祁楠志和孙元福一脸愕然的呆在屋子里,茫然不知所措。
“砰”的一响,沈平已迅猛无伦地冲进了轿内......蓦地里,他发出了几声闷哼,整个人像是只大粽子般抛了出来。退出来的速度比冲进去的速度居然还要快的多!
他一连退出了五、六丈的距离才勉强立定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喃喃惨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金叶子......”这句话刚刚说完,大量的鲜血突然从沈平的胸腹四肢间喷了出来,就如潮水般喷出!
这情景是非常骇异的,彷佛一个涨的鼓鼓的热水袋猛然被刺撞个正着,在顷刻间就变得千疮百孔,精华尽失!
“你是第二个冲进轿子的人!”金叶子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些许的敬意和惋惜,淡然道:“个是‘快意堂’的副堂主。不过,你们俩都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沈平苦笑了一下,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倒在这黑暗的丛林里,倒在这诡异的花轿边!此刻,他身上的凌厉气势和锋锐杀机全都消失了,彷佛已经随着鲜血流淌出了体内,于是躺倒在地上的,又只是个平凡、普通、毫不起眼的少年了!
“能亲眼目睹轿中的绝色,就算是死也值了......”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了个笑容,然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金叶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动听轻柔地气息就像是淡雅的音乐。一时间林子里寂然一片,半晌后她才浅浅一笑,柔声道:“凌大小姐,你还不打算出来见见客麽?”
“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凌韶芸声色俱厉的摔打着东西,嘶声痛哭道:“你们全都不是好人,我一个也不想见!”
“不见就不见吧,你道本姑娘很想见到你麽?”金叶子嘿然冷笑,清叱道:“若不是我念着凌帮主的故人之情,不忍看着他亲手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哪里犯得着降贵纡尊的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