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因为我?我来这边找你根本谁也不知道!一定是你身边的人嘴巴不紧,走漏了风声!”
对方说了几句,他陡然提高声音:“靠谱?你那几个人也叫靠谱?靠谱能把我的人给弄丢了?我出门不到一个小时,楼下四个人打麻将,没一个人想起上去看一眼!以为把门锁了就没事了?妈的窗户还开着呢!我倒是想现在走,你他妈把人给我找出来啊!”
他们来来去去又吵了一会儿,方卉泽直接挂断了电话:“少他妈给我找借口!人没找到谁也不许走!”
惊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照亮天穹,划下一道道破碎的光影。方卉泽低低骂了一声“Cao”,往楼上走来。
皮鞋踏在铁质梯子上,一下,一下,震得地板微微发颤,萧肃从木箱子里摸到一个铁钎子,紧紧握在手里,预备他一上来就先发制人,即使不能把他彻底放倒,也得想办法让他不能马上带着自己走。
荣锐应该马上就到了。
脚步声几乎到了楼梯口,楼下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方先生?”
方卉泽顿了下,往下走了几步,问:“发现他了?”
“没有,方先生,情况不对,阿姐让我来找你。”那人普通话很别扭,声音很急,带着惶恐,“有警车从芊乡那边过来,阿姐说有可能是冲着阿虎哥来了,她说你们得马上走了!”
“什么?”方卉泽陡然紧张起来,“警车?警车从芊乡来?几辆?多少人?”
“不知道。”那人急促地说,“但是刚刚阿虎哥问了大夫,大夫说你找的那个人,早上打过一个电话,之后就说要去芊乡……方先生,阿虎哥说可能是他报的警!”
方卉泽低声骂了一句什么,那人犹豫了一下,又道:“方先生,阿虎哥说,看在你们老交情的份上,他这回不为难你,换了别人把雷子引来,他早就直接干死了……他还说,他现在就走,不然来不及了,你要留在这儿,就自己留吧,他等你十分钟!”
那人说完这番话,转身走了。方卉泽站在铁皮梯上,却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萧肃握着铁钎子,将那生锈的金属都熨得热了,忽然听见楼梯响了一声,方卉泽似乎坐了下来。
他拨了一个电话,萧肃以为他是联系阿虎,谁知接通以后他说的是英语:“出了点意外,计划要再次更改……我只能自己先回去了。”
耶格尔?萧肃一下子就想到了查理·耶格尔,还有那个神秘的ELYSION。
难道ELYSION竟然是在越南?
“他逃走了,我找了一个多小时,没有找到。”方卉泽低声说,“有人说他打听过另一个镇子,我怀疑他已经搭车去那儿找警察了……是的,一直缠着他那个小孩是警察,我才知道不久……他们隐蔽得太好了,我完全没有发觉……该死的。”
顿了片刻,他吸了口气,说:“总之,情况很危急了,阿虎可能要翻脸,我必须得先把他稳住,再想其他的办法……总之,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懂的。”
萧肃觉得他的话里透着古怪,一时间又想不出哪里有古怪。之后,方卉泽和耶格尔的对话变得非常晦涩,明明全部是英语,萧肃居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少顷,方卉泽说了句“OK”,挂断了电话。
萧肃以为他要离开,或者至少打给阿虎,谁知他竟然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楼梯上,一声不吭,宛如入定。
过了大约十分钟,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沉声说了一句话。
他用了一种非常奇怪的语言,萧肃莫名觉得有点熟悉,不知道在哪里听过,但可以肯定不是中文,不是方言,不是英语,也不是越南话。
只一句,他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又拨了出去:“阿虎?”
对面应了一声,他说:“不管他了,我们走吧。”
对面又说了几句,方卉泽道:“这件事我也有错,不该把他一个人放在你女人那里,我没想到他病成那个样子,还敢从楼上跳下去……阿虎,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所以价钱还按两个人,双倍算……我不能让兄弟吃亏。”
那人说了什么,方卉泽低低笑了声,说:“好,我知道了,我去船上等你。”
通话结束,他静了会儿,喃喃道:“霸王垓下被困,卯宫下签,凡事船破下滩,险阻难防……”
萧肃一怔,依稀记得这是他大年初一和萧然去求签,求来的签词。
说完签词,他长长叹了口气,道:“都是命啊……”
他的语气充满了萧索无奈,甚至是绝望的意味,听得萧肃心里都酸了下。
然后,他站了起来,脚步一下下走下舷梯,消失在嘈杂的雨声里。
萧肃舒了口气,握着铁釺子慢慢起身,凑到窗口往下看,只见他披着雨衣,大步走向码头栈道对面,消失在了一艘不起眼的旧船里。
十分钟后,两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披着雨披冒雨赶来,也上了那艘旧船。
白噪音一般的雨声里,旧船的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