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值年底,正是公司最忙碌的阶段,陶嘉生日那天她正在外地出差,压根没记起这事。只有明楠给他买了个蛋糕,两人在外面吃了顿火锅,凑合着过过了十八岁的生日。
虽然他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不一定非得得到生日礼物才高兴,但是父母的忽视还是让他有些失落。所以这次,父母俩主动提及要帮他庆生,他多多少少还是挺期待的。
陶建国预定的是八点半的位子,陶嘉特地早退了一节课。回家的路上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快地哼起了小歌。这一哼就停不下来,一直哼到了家门口。
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瓷器被摔碎了。陶嘉担心出了事,慌忙就要插钥匙开门,却听里面又响起了汪美丽的声音。
汪美丽的声音又尖又细,而且状态明显不对劲,似乎在愤怒。她歇斯底里地大喊:“要不是为了儿子我早跟你离婚了!”
陶嘉的脸色蓦地煞白。这句话他太熟悉了,上一世,这话他不知听了多少次,有从汪美丽嘴里说出的,也有从陶建国嘴里出来的。钥匙插进了锁眼,却怎么都提不起力气转动,陶嘉就保持着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捏着钥匙的姿势僵立在了原地。
屋里的争吵还在继续,这次是陶建国的声音。他的声音状态比汪美丽正常,却也能听出隐忍的怒意。他也提高了音量,说:“你以为我不是吗?我早就受够你了!”
“受不了就离婚啊!是我求着你不让你离的吗?”
之后的争吵陶嘉没敢再听下去,钥匙都没拔便扭头离开了。
重新出了小区,陶嘉没地方可去,就抱着书包坐在花坛边发呆。他以为,这一世,他终于能家庭和睦了,却不想这一切依然只是镜花水月。
可能自己注定不能有个完整的家吧,陶嘉苦笑。过生日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心里又闷又烦躁,急需找个发泄口。
摸了摸兜里的钱,陶嘉起身进了旁边的超市买了包烟。
老板看他还穿着校服,没有马上给他,而是谨慎地询问:“给你爸买的?”
陶嘉现在不想多费口舌解释,就顺势承认了。
老板这才从柜台里拿了一包。
陶嘉付了钱,伸手接过,又跟老板说:“顺便送个火机呗。”
老板失笑,又拿了个打火机递过去,道:“看来平时没少看你爸买啊。”
陶嘉嗯了一声,扯了下嘴角,说:“我爸老烟民了,我这属于耳濡目染。”其实陶建国不抽烟,老烟民说的是他自己。
老板哈哈大笑,笑完还好心地叮嘱了一句:“让你爸少抽,吸烟有害健康。”
陶嘉也顺嘴回了一句:“知道有害你还卖。”
老板摆摆手:“嗨,这不为了生机嘛,迫不得已。”
陶嘉心情不佳敷衍地聊了几句就拿着烟离开了。又回到了那个花坛,他撕开包装抽出一根,点燃后抽了一口。这副身体是第一次接触烟,刚抽了一口就受不住刺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陶嘉眼泪都出来了,可心情畅快了不少,于是等咳嗽停止了便继续抽第二口。
烦心事太多,陶嘉现在不欲去想,便把思绪放空了只专心抽烟。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烟头越来越多,他的周身也变得烟雾缭绕。陶嘉掐灭烟屁股,又拿出一根新的点燃,刚抽了一口,就听郑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坐这里干什么?”
“咳咳咳咳咳,”这次的咳嗽不是因为香烟,而是被郑钦吓去了。
陶嘉跟见了鬼似地惊恐地看着郑钦,见他的视线落在指间的香烟上迅速把手背在了身后,强装镇定地问他:“你……放学啦?”
郑钦嗯了一声,语气平静地说:“别藏了,后脑还冒着烟呢。”
陶嘉干笑一声,讪讪地把手从身后拿出来,却也不敢再抽,就夹在两只间任由火星燃烧。而他则垂下了头等着被郑钦教育。
可是郑钦并没有骂他,只是语气如常地问了他一句:“怎么不回家?不是说跟家人出去吃饭吗?”
陶嘉不想让郑钦知道他家的那些事,便含糊带过:“嗯,他们有点事,吃饭取消了。”
郑钦也没再问,在他旁边坐下。
陶嘉挑眉一笑:“你不是有洁癖嘛,怎么还坐得下去?”
郑钦不答反问:“心情不好?”
“算是吧。”陶嘉抖了抖烟灰,又故意在郑钦眼前晃了晃,问,“不说两句?”
郑钦问:“说什么?”
“当然是我抽烟啊,我以为你看到会批评我几句。”
“你成年了。”
陶嘉笑笑:“原来你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刻板嘛。”
郑钦不置可否,又问他:“烟,还有吗?”
陶嘉警觉:“你也要抽?”
郑钦点头。
陶嘉一口拒绝:“不行,你不能抽。”
郑钦道:“我也成年了。”
陶嘉拼命摇头,顺便捂紧了装烟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