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19日黑灯舞厅,是存在于社会体制内的一处Yin暗所在,从法律和公序良俗角度来说,称其藏污纳垢并不过分。然而换个角度来看,这又是一种必然。人性千百年来如此,ji女据考证乃是人类最古老的职业之一,虽然和骗子、窃贼、劫匪、神棍、首领并立,但区别在于前者的确赚的是辛苦钱,大多也是良心钱。历史上多有指责其钱「脏」者,却未能考虑,那都是男人们的血汗钱,主动拿出来用以交换对方的rou体,买卖公平,实在是比某些勾当干净得多。只是既然违反公序良俗,为世间道德所不容,必然有其道理。进了这样的场所,要说堕落那是很快的,男女皆同。环境会诱使人产生「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法,本来么,真要抱着这是违法乱纪为人所不齿的念头,还怎么有心情玩乐。既然没什么大不了,那自然接受和同化的速度就会不断加快,于是隐藏在人性Yin暗面中的某些东西,很容易就会滋生,甚至像疾病一样传染蔓延开来。时间久了,人心就会如同那里天花板上挂着的灯球一般,什么色都有。譬如婚姻,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层面,当下的婚姻都与嫖娼这种行为势不两立,我国也就东南沿海某地区的部分女人,受身边大环境影响,才会说出只要男人不包二nai,偶尔嫖娼管他做什么这样的话来。说远了,因此黑灯舞厅里讨生活的女人,甭管本地外地,还处于婚姻存续状态的很少。如今早已不是跳跳舞就能赚钱的年头了,家里再穷,也没有几个男人能甘心靠媳妇卖身活着。舞女们之间,日常交流里对于婚姻的态度当然也更倾向于轻视和洒脱,反正不洒脱也就那么回事。整天身处其中,耳濡目染,要说李秀玲一点影响都没受到,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家的情况还要更加特殊点,丈夫不但丝毫无法履行伴侣的责任和义务,反而像是一个无底洞,将整个家的Jing力与金钱都投入进去也填不满。就算不考虑自己,可也还有孩子呢。更何况为什么不能考虑自己,都混到这个份儿上了,想要对自己好一点,有错吗?这些东西当然只是在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些轮廓而已,从来也没表露出来过,也确实没有认真考虑过。然而很多想法就是这样,一旦生了根,就会一点点的从构想变为欲望,保不齐哪天发芽开花,比如李秀玲做的这个bi被cao开花的梦。里面当然有许多她日常经历被大脑皮层扭曲揉杂在一起的元素,可也有一些,是她不愿面对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周向红带着孩子走后,她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大壮。后者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才表明他仍旧是个活着的人,有血有rou,只是灵魂被禁锢在了某一个角落里。这几年自己都是怎么过来的?李秀玲想。孩子五岁了,如今对爸爸唯一的印象,就是爸爸病了,爸爸在睡觉。除此之外呢?自己从踏入舞厅到现在三年了,打从第一次被人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咂儿开始,如今挣到手的钱也该有几万块了,除去一家老小的生活所费,以及还了些旧债之外,那些钱呢?那些旧债也都是为了给大壮治病落下的。前两天到手的报销和补助,费了多少劲?搭着自己跟婆婆俩人的身子才弄来的,后续为了不留后患只怕还得再做点什么……一家人活成这个样子……将来……她甚至不敢想象将来,许许多多的问题会在将来可以预见的不断出现,都说水往低处流,人向高处走,可就这么走下去,怎么可能走到高处。更何况还有孩子,乐乐要上学的,乐乐要长大的,早晚有一天她会什么都明白,不再是一个哄哄就能过得去的小孩子。到那时自己还在舞厅里混?婆婆还在公园里混?不想则以,想了就停不下来,直到头脑里彷佛经历了一场战争,满目疮痍,嗡嗡作响。然而终究也没有什么能仅仅是靠构想就解决的问题。她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想起了老吴,想起那个男人宽阔的肩膀和稳重成熟的气质。然而也只能是想想罢了,老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到底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李秀玲在心里苦笑一声,自己连去打听他的消息都不敢。由此她倒清醒过来,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病床上的大壮身上,后者依然是那个样子。夜深了,外面走廊里的各种杂乱声音也渐渐消失,只有偶尔哪里的门吱咯一响,间或传来谁的咳嗽声。李秀玲带着疲惫和压抑,倚在一旁的床头,渐渐开始打起瞌睡来。周向红正在家里辗转反侧。儿子这一进医院,生意又停了。当然了,和儿子比起来,赚钱的事自然必须往后排。这些年她也累,也烦躁,也曾想过日子为什么会一路直到如今的模样。但有一点她清楚,儿子她是绝不能放弃的,还有乐乐。为此再苦,再累,再承受任何糟心的人或事,她也必须有进无退。可惜这一路行来,艰难困苦,真是步步是坎处处有坑。晚上她带孩子回来进楼门的时候,正巧遇见一楼的小周,也就是「拐子」。一朝面拐子就似乎有话要说,可眼看着周向红带着孩子,于是只打了招呼,简单问了问她前两天半夜折腾啥。原来她脑神经衰弱,半夜有点动静就醒,听见楼道里叮叮咣咣的,又有人说话,好像是周向红的声音。彼时她和李秀玲刚把儿子挪下楼,又急忙反身上去抱孩子。拐子行动不便,因此就没出门来看,第二天又没见周向红出现在公园,因此今天看到了才会问她。好巧不巧,王雅丽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