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把「王权」安德烈·赫兹的行踪引去人类都城,然后点了一把火,再接着……他掐住贺洗尘的脖颈,瞳仁底下涌动着令人不安的猩红。
“自作聪明会招来杀意。”
冰凉的手指恰好抵在动脉上,窒息感冲向大脑,贺洗尘咬牙凝视着他冷冷的眼睛,竭力扬起一个礼貌的笑容:“我可去你的!”坚韧的腰部猛然用力,长腿凌空,屈起的膝盖袭向尤金的太阳xue。
尤金轻描淡写地格挡住来势汹汹的膝袭,同时毫不留情地就要掐断手中温热细瘦的长颈,却发现流风宛若狡猾的白鱼死死缠住他的手指。
嗯?尤金心中微异,面色不变,周身突地燃起冷青色的火焰,火势冲天而起,挡住石窗的夜色,把小蝙蝠们吓得一溜烟全跑不见了。
“麻烦的小鬼!”贺洗尘脖子上的银链不知何时已经断裂,黑色的影子在墙上四处游走,尾端在沙石拖延出混乱的轨迹,倏忽如同绞刑架上的死囚从半空掉落在地。
锋利的风盘旋在他的手掌周围,利刃一般冲破飘忽不定的冷火,眨眼便横在尤金肩上。一冷一热的身体只隔着半寸的距离,尤金转而攥住他的领口,只听得“嘭!”,两人应声倒在地上,灰尘乱舞。
诡异的火蛇张牙舞爪地威吓挑衅,蠢蠢欲动扑向黑色的发梢。清冽的夜风将尤金的双脚钉在地上,贺洗尘双手拽紧长长的银链子,那条银链子紧紧束缚着吸血鬼,把他的脖子烫出一圈黑色的伤痕。
“喊打喊杀的多不好,你说是不是?”他笑嘻嘻地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颇为得意忘形。
尤金眉毛一抬,猛然挣碎风锁掀翻贺洗尘,一手撑在他耳际,一手又掐住他的脖子掼在地上:“我从不食言。”他浑然不觉脖子上的刺痛,只抿起唇,似乎有十二分的扫兴和藐视,“你是教廷的人?……你连《法典》都背不全,应该不是。”
贺洗尘后背一阵疼,却也不慌不乱地哂笑出声:“我要是,恐怕会因为违反教规被拉出去吊死在刑架上。”银链绕过尤金衣领下的喉结延伸到他手中,他的手指很长很漂亮,仿佛掌心流淌出一段清亮的月光。月光表面爬满冷清的火焰,却渗人得很。
这是脖子和脖子的对决,就看谁的脖子硬,谁先松手。
僵持不下的场面最后被轻微的脚步声打破,来人小心翼翼地站在洞开的石室门口,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互掐的贺洗尘和尤金。
……这要让他走了还得了!
两人不谋而合,对视之间,尤金的手高高扬起,烈焰铸成火墙挡住唯一的去路。贺洗尘配合默契,石室中的风瞬间凝结,化成羽箭,射向门外来客。
“不能伤他!”尤金血瞳怒睁,风箭疾驰而去的方向顿时又出现一面火墙,“你敢伤莱修少爷?!”他骤然捏紧贺洗尘的脖颈,目眦欲裂,之前口口声声、一而再再而三故作的漠然全都烟消云散。
贺洗尘冁然而笑,温暖的手轻轻覆盖上他的额头:“我冲你来的啊小鬼。”
尤金悚然一惊,只见被他压制在身下的贺洗尘瞳仁微凝,四野流转的回风乖顺地汇集在他掌心,刹那间酝酿出恐怖的声势,轰然爆破!与此同时,风箭回转,厉声而至。
笛卡尔公馆仿佛年迈的老人咳嗽,心肝肺嗡嗡地摇动,好半晌才有惊无险地缓缓平息下来。琉璃灯碎在地上,仿佛倾泻而下的明亮的月色。黑羔羊们纷纷惊醒,格兰特老爷子杵着拐杖下楼,只穿着单薄睡裙的娜塔莎躲在钢琴下瑟瑟发抖。
“咳!咳!”贺洗尘挥去眼前的灰尘,竭力站起身。强大的风劲撕裂他右手的肌rou,骨头恐怕也断了,鲜红的血ye从止不住颤抖的指尖滴答滴答地砸在地上。
尤金的伤势只会比他更重。他被破风撞到墙上,眉心一个深可见骨的血窟窿,冰凉的血汩汩地滑过紧闭的眼睛,沿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沾染在白衬衫领口,生死不明。
“都说了、咳!都说了打打杀杀要不得……咳咳!小朋友和我斗?还差了那么一点火候!”贺洗尘瘦削的腿肚子直打冷摆子,外强中干,也就剩下一张嘴可以嚣张。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无奈地望向门口,“把牙给我收回去。”
莱修的喉结动了动,最后勉强压下发红的眼睛和血瘾。他很久没体会到这种只依靠本能猎食的冲动了,但他相信只要有一点不轨之心,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人类就会拔掉他的獠牙,不带半分心慈手软。
“我认输。”偶然起夜撞到一出大戏的莱修乖乖举起双手,笑靥如花,上上下下地端详着缓步而来的贺洗尘,黑红半掺的瞳仁里闪过算计的色彩,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一个满身血腥的人类绝对走不出伊福区,但我能帮你,只要你带我走。”莱修信誓旦旦保证道,“你是半残的流亡者,我是半废的庇护者,正好相配!”他走过去扶住贺洗尘的手臂,“我只是个软弱的吸血鬼,你应该知道,我打架都打不过你。”
莱修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实话实说,这具身体又病又弱,没有一个强悍的打手他连公馆的大门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