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你自己掂量着办。”君长思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窗户前的君自安抱着黄澄澄的柚子,恬然地翻看《代码大全》,时不时用柚子皮磨小尖牙。
“不要装死,今天轮到你做饭。”
贺洗尘冷冷地笑起来:【当然,今天吃苦瓜!苦瓜炒鸡蛋,苦瓜汤,苦瓜酿rou!我专挑最苦的买!】
君长思手一抖,茶泼了一身:“睚眦必报!小人哉!”
【呵,彼此彼此。】
日子吵吵闹闹走过五年,当年脆弱敏感的小孩儿长成如今善良坚强的君自安,这算起来就是人生一大幸事。
“八月十五雁门开,孤雁头上带霜来……”贺洗尘握着小孩的手,轻声哼唱河北民歌。月白的夜光照进窗户,钻入柔软的被褥,深蓝色的鲸鱼在墙上翻涌。床头的暖黄色灯光仿佛浸在海里的太阳,静寂而神秘。
君自安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然一暗,却是贺洗尘用手蒙在他眼前:“闭上眼睛。”
鲸鱼下的小孩点头。
“真乖。”
***
天刚现出鱼肚白,尤自若便出门跑步锻炼身体。自家老娘年轻时是Jing灵一般的乌克兰美人,尖耳朵,水晶蓝的眼睛,遗传到他这,同样的金发蓝眼,五官却多了几分东方的含蓄美。他的身高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但小学的时候,却跟豆芽菜一样瘦小,还因为异于常人的外貌,经常被人欺负。
尤自若绕公园跑了三圈,随后便在公寓楼下休息了五分钟,好像掐着点一样,贺洗尘和君自安从楼道缓步下来散步。
“老头子!元儿!!”他眉开眼笑地挥手。
“臭小子。”贺洗尘已经习惯他没大没小的叫唤,君自安的眉头却一皱,冷酷说道:“若哥,不要叫我元儿。”
尤自若嘴一撇,趴在贺洗尘肩头哀怨道:“老头子,元儿长大就不可爱了!我的心好痛!”他捂住眼睛装模作样地哭起来,没掉一颗眼泪,从手指缝里悄悄看贺洗尘的神情。
奈何贺洗尘这人更加冷酷无情,笑了一下:“那你使劲心痛。”
【你这样不好。】君长思说道,【但干得漂亮!】
众所周知,尤自若其人,纠缠不休的烦人劲实在难以消受。
“行了,起来,一身的汗味!”贺洗尘嫌弃地拍了下他的狗头,“元儿不准你叫,你也别这样叫了。哎,若哥,你可行了!”
“嘿嘿嘿。”尤自若见好就收,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黄铜铃铛,铃铛用红色的绳线系着,一摇就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我爸去沙漠给我带了几个驼铃,给你一个,给——给阿元一个。”
君自安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出反驳的话,只是点了下头,接过驼铃。
“这个土特产挺别致。”贺洗尘把黄铜铃铛装进上衣口袋,“走走,去公园逛逛,我和老纪约好了,今天要去下象棋。哼哼!看我把他杀个落花流水!”
【长安,别说大话。】君长思冷不丁泼冷水。
【你给我等着瞧!】贺洗尘眉毛一扬,举步就走。
两个半大小孩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一高一矮,身量高的金发少年神情灵动,身量矮的黑发少年文静清秀,这幅画面十分安逸,就跟……就跟老人牵着金毛和柯基遛弯似的。
“阿元,今晚我去你家吃饭,叫老头子煮我的饭。”尤自若歪着脑袋悄声道。
君自安不太乐意,皱着眉说道:“你干嘛来?”
“我家那俩口吵架了,用英语吵!我靠!看他们那架势没吵个三天三夜不会消停,我夹在中间我还能活吗?”尤自若瞪大眼睛。
君自安想象了一番两个炮仗互杠的场面,不禁一哂,点头答应下来。
金毛小王子立刻喜笑颜开,好像尾巴都兴高采烈地摇起来了。
*
说起来谁又能想到尤自若小时候是自卑又Yin暗的性格?
瞧瞧上文,没皮没脸,整个就一阳光少年。可确实如此,小学五年级的尤自若就是被人围在墙角揍的刺头。没规定刺头就不能自卑又Yin暗。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被同龄小朋友编排歌谣,暗地里取笑讽刺,如果不小心碰到他——喂!你中诅咒了!
对尤自若有意无意的孤立,似乎是班集体不言而喻的默契。
他心里那股子气没地儿撒,整日寻衅滋事,然后就被围在墙角揍。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尤自若呲着牙单挑六年级四大天王,毫无疑问输得一塌涂地。他张牙舞爪地想要掀开束缚挣脱开来,然而脑袋却被死死地按在墙上。
“我靠!小朋友们打架啊!”街口忽然传来一声惊怒的呼喝,拉杆箱的轮子划拉过碎石路,最后停在他们面前,“松手松手!打架就打架,但没轻没重就不行了!”
老人威严的声音把几个小朋友吓得一哄而散,只剩地上一个尤自若,依旧睁着一双不服输的眼睛,犟脾气一声不吭。
“我看看,有没有伤着?”贺洗尘头天进城就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