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滞,紧紧地攥住他的袖子,却听一触即离的贺洗尘含笑说道:“他长得像我的祝英台。”
檀石叶的心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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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是个热闹的时节。皇帝大婚,皇子定亲,铁骨柔肠的大司马府中进了一个异族舞伎。
“听说那个舞伎是鲜卑人?”
“长得那叫沉鱼落雁,把大司马都迷昏了头!”
“要是能一睹芳容,千金又何妨?”
邻桌的茶客议论纷纷,说贺洗尘的风流倜傥,说檀石叶的倾城倾国,把庾渺听得心中一乐,心想道子哪是好色之人,那个舞伎恐怕不简单。
“今早常朝,大司马好像被人弹劾。”
“大司马英明神武,总有些小人看不惯他!”
庾渺跟着应和点头。她厌恶朝堂斗争,却壮志未酬,前几日出任洛阳令长史,只待一展宏图,也能与贺洗尘、王陵同朝为官。
“你们小声点,这次可不得了!”那人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大司马被指通敌,为鲜卑细作!”
庾渺脑袋一轰,又听人意味深长地拖长声音:“怪不得——怪不得会收了那个舞伎。”
“闭嘴!我不信!谁都有可能,唯独大司马!”
“无稽之谈!大司马打得鲜卑溃不成军,我倒怀疑是她们那边有我们的细作!”
“奇了怪了,最近是刮什么妖风总感觉不妙啊。”
忽然有人兴致勃勃地问道:“谁竟有胆量弹劾大司马?”
“好像是什么中常侍,对了!叫王陵!”
“不可能!”庾渺猛然摔了茶盏。
第84章最高机密⑼
乌衣巷的青石板中间被人踩出一条灰白的行路,与墙壁相接的直角攀爬了许多干枯的青苔。古朴苍劲的砖瓦将院子里头窸窸窣窣的动静隔离,探出墙头的芝兰玉树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璀璨夺目。而藏在看不见的墙内,它的根早已腐烂成黑玉一般的颜色。
“陛下难不成是瞎子聋子?!偏听偏信,竟关大司马禁闭,这不是欺负……”谢延顿了一下,把「弱郎君」三个字吞回肚子里——那个人是不是郎君还待两说,但「弱」肯定安不到贺洗尘头上——才神色愤恨地跪在谢微身侧央求道,“姑母,你得救大司马!”
谢微盘起的膝前摆着一张桐木伏羲式瑶琴,手指一拨,音韵松古,泠泠的琴声倾泻而出。待乐音缓缓消融,她才淡定自若地说道:“朝野大事不胫而走,传得满城风雨,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七郎以为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谢延不禁一愣。
“王灵符哪有那么大本事能让陛下偏听偏信?她故意要做瞎子聋子,我就算撞死在朝堂上,也无济于事。你去街上找几个嘴皮子利索的,往死里给梁隐楼歌功颂德,再往死里鸣不平,就算帮她了。要是还有能耐,就召开文会,让高人名士写文赋诗仗义执言,这比什么都管用。”谢微不慌不忙,桃花眼尾虽生出几条细纹,却更显儒雅气质。
“姑母的意思是——”谢延恍然大悟,咬唇沉思半晌后应道,“我去找杨家二十九郎,她素来仰慕大司马,肯定愿意和我出面一同筹备此事。”
她隐约猜到帝位上那个人的心思以及这场舆论战的走向,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无法放任贺洗尘不管。谢延打定主意,便不起身雷厉风行地跑出院子,衣上的玉佩叮当作响。
谢微无奈地摇了摇头,良久才轻笑出声,自言自语道:“梁隐楼,看来这一局我们先拔得头筹。可惜陛下是个小心眼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偏要把你拖下浑水,让你不得安生。”她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手指勾起琴弦,「宫商」两音弹射而出,“现在外面,可乱起来喽!”
*
乌衣巷是最乱的地方。
王陵被魏玠任命为御史丞,专查大司马通敌叛国之事。她从后门出来的时候,就见庾渺面容枯槁地候在门外,一双眼睛满是血丝,紧紧地盯住她不放。
“你们先下去。”王陵敛色,斥退车夫和仆从,巷子里只剩下她和庾渺两人对峙。
挂在雨檐上的灯笼被风吹起来转了几圈。
“灵符,”庾渺声音沙哑,“洛阳城中的风言风语究竟是真是假?……吾谁都不信,吾只信你亲口所言。”
王陵一身朱红官服,头戴漆纱笼冠,目光淡漠,隐在袖中的手却不自觉紧握成拳:“鹿神,道子只是在家中幽闭,不会有事。”她避而不谈其中缘由,庾渺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九品制变法,本就切合魏玠的心意。她不能坐视改革派独大,却又暂时不能让贺洗尘死。也是在这个时候,魏玠收到了王陵的投诚,于是她便漫不经心地透露出一点搞事的念头。
王陵为了摆脱家族钳制,沉yin徘徊了一个夜晚,知难而进,决绝地成为魏玠手里的一杆枪,指哪打哪。相对的,她也抓住了权力的尾巴,至于之后她能不能跻身而上,就得看她自己的能力和造化。
“再过几日,我便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