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莫怕,在下会保护你。你的家人呢?……没有家人?是块修仙的好料呢。”
如此莫名的肯定,却让孤苦无依的李乘风一下子找到生存的缘由——因为我是块修仙的好料,所以我得活下去。
她说不清自己的感情,但又怎么样?她既放不下贺洗尘,便把人搁在心里,又不碍地方。
街上车水马龙,李乘风琢磨着以贺洗尘的性格,想必会回坐忘峰一趟。她便在那里等着,一直等下去,要么把人等到,要么梦醒了。
“李姑娘,我已经买好马车,咱们快些赶路!”身后的应若拙突然出声催促。这人也是好胆,离家寻仙,在醉仙坊遇见贺洗尘被屠鸣周劫走,只好央求李乘风带他去找人。
“哥哥不要急。”应芾扯了扯应若拙的袖子,又和李乘风说道,“李姑娘莫怪,哥哥一向是个急性子。”
贺师叔的弟弟和妹妹……也算有缘……
李乘风敛下眉眼,莞尔一笑:“启程吧。”
*
此时的坐忘峰上,听蝉和尚用五眼六通菩提手串牵着贺洗尘,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前进。路边的霜叶红透,衬得天光格外明亮。八苦梦海的小少年躲在鎏金银香囊中清闲,不时出声与两人聊天。
风吹过,山林沙沙作响,树影晃动,一个人影突然从茂密的树叶中蹿出来,落在贺洗尘面前,一把抱住他嚷道:“老贺!老贺!我就知道你他妈的没事!我就知道……”袁拂衣接到贺洗尘的平安信后虽松了一口气,但没亲自确定,心里始终悬着。
“拂衣,”贺洗尘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没事。”
袁拂衣的眼眶红彤彤的,但在听蝉面前却强忍着没掉眼泪,深吸了几口气说道:“你这个家伙,我可在赌场里押了一万两你没死,你就算死了也得给我活过来!”
“你手气一向烂,要是输了把底裤当掉都没办法还清赌债。”
“不能输!其他都可以输,唯独这件事不能输!也不可以输!”袁拂衣肃起神色,终究忍不住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反正你他妈的没事就好。”
听蝉嫌弃地啧了一声,袁拂衣一听,差点又和他干起架。贺洗尘也不管,笑呵呵地指了指山顶:“接下来的路我独行即可。”
“你别摔了。”袁拂衣担忧道,听蝉直接甩袖离去,嘴里警告道:“不要食言。”
贺洗尘颔首应声,杵着黑骨红伞一步步走上去。坐忘峰的山、水、花、叶、虫、兽,与他离去之前一般无二,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水坑,行过积满落叶的八卦大阵,正巧踩到黑鱼眼中的琉璃瓦当。
瓦当上用小纂雕刻着「长生未央」四个字,贺洗尘擦了擦,塞进怀中,最后来到深锁的柴门前。台阶上铺满青苔,沿着墙壁爬上墙顶。
贺洗尘拍掉道袍上的风霜,重新束上规整的发髻,缓缓叩开柴门。
“师父,我回来了……”
“洗尘儿回来了……”
第76章最高机密⑴
昌安十一年,宣帝病故,长女魏玠年十五,继承大统,改元「承平」。
承平三年,大司马梁煜废黜玠帝,扶其妹魏璟为帝,改元「瑞成」。
瑞成三年,梁煜征战蜀中,身中流矢,不治身亡。长女梁道袭母爵为「临贺郡公」。
瑞成五年,十七岁的璟帝禅位,群臣迎回其姊,改元「天授」。
短短八年,废帝又立,立帝又废,洛阳风云诡谲,形式紧张,在辞旧迎新之际到达顶峰。
天授二年正月,梁煜之女梁道平定蜀中,北定鲜卑,大胜而归。今上授开府仪同三司,拜大将军、大司马。一时权势,炙手可热,比之其母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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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本家在会稽,洛阳只有梁煜在世时置下的宅子。几十年前还是无名小卒的梁煜自然挤不进群英荟萃的乌衣巷,只能在野狐巷买个小院。
宅子不大,胜在清幽,养伤最好。贺洗尘谢绝各路神鬼或不怀好意或阿谀奉承的赠礼,与唯一的弟弟梁愔住进野狐巷里的府邸。
「野狐巷」这个名字着实不好听,但也有几分野趣,至少贺洗尘就喜欢极了,整日躲在宅子里,推掉所有应酬,躺在躺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虚以度日,不管门外猜疑的惶恐的,任他们吵个底翻天。
“家主,傅尚书宴请的时刻快到了。”燃城微低着头,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她头上未戴冠,只束发,显然不及弱冠。身量却高,一双眼睛冷清清的,不可直视。
假寐的贺洗尘哂了一下,睁开眼睛,不情不愿地起身:“告病半个多月,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燃城为他披上蟒纹对襟披风,系好衣带:“家主,三郎君差人来问,他想念外祖父,可否同行?”
贺洗尘笑了笑,心想阿愔恐怕是怕他胡乱喝酒,对肩伤不好,才借口思念亲人。傅家老太爷对他哥俩也确实好,要不以他沉默寡言的性格,怎么会主动去找没见过几面的外祖父?
“左右是父亲那边的亲人,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