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韬的下巴,心情微妙地好了很多,“我还是换了裙子吧,我想快点到心理中心。”
林行韬停止奇怪的话题,垂下眼帘,打量着这个戴着鸟嘴面具的女孩。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可以坐车去,她嘴里喊着撒旦,但并没有真的把林行韬当作撒旦,于是也就没有怀疑撒旦为什么不带着她瞬移过去,她甚至以“温柔”两个字来安慰自己。
这个时候,她盯着林行韬有些出神以至于慢了一步,一面嘟嚷着“我说这样真的会慢”,一面想要追上来。
但她不经意瞟到了林行韬旁边的一幕。
角落里的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婴儿的性别并不重要,因为在末日里这样的组合本就充满了编剧们想要的冲击力。婴儿的苍白面颊爬着一只借助人体躲雨的蜘蛛,蜘蛛纤细的腿却在微微地颤动。
也许是婴儿的呼吸打在蜘蛛身上导致了颤动……海lun屏住呼吸,去拉林行韬的衣角。
“他好像还活着……”她的尾音消失在林行韬落下的一个脚步中。
她看着随着林行韬经过他们的身边,那一瞬间,像死神路过,一切可被称之为生命的迹象都消失了。
她震惊地停在原地,不知不觉地由落后林行韬一步的位置转到了林行韬的背后。
透过大雨她望向来时的路。
那是一片死寂的区域,感染者们也全都被收割走了生命。
她总算意识到,是谁在带来死亡。
她皮鞋一并,用力拉紧了林行韬的衣角,说:“我不去了!”
林行韬为此发出了笑声。
他陪着她在原地,听着她悲伤的呼吸声。他们看起来僵持住了,但林行韬并不焦急。
过了一会,他看着一群打扮各异的人从另一条路向着他们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皮夹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目标明确,正是林行韬。
中年男人朝林行韬递出一张卡片,问了一个问题:“先生,你知道约伯吗?”
林行韬没有回答。
男人娓娓道来——
约伯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的生活富足、家庭美好,是坚定的信仰者,坚信是神为他带来了一切。有一天,撒旦注意到了这个人,对神说:约伯信仰敬畏神,难道是无缘无故的吗?只要你伸手打击他所有的一切,他一定当面亵渎你。于是约伯受到了神的试炼,首先是神用火将羊群和仆人烧光,其次是约伯的子女们死于非命,最后是约伯自己患上了可怕的皮肤病。但约伯没有因此怨恨神,而是俯伏在地上敬拜,说:神既赐予,必能收回。我赤身出于母胎,也必赤身归去。后来约伯重获幸福。
“兄弟,你难道不认为我们两个月来所经历的一切正是神明的试炼吗!我们只要坚定信仰,一切都会好起来,你看看我们,我们苦难会的兄弟姐妹们,我们不畏惧什么病毒,我们行走在大雨之下,我们没有一个人死去。”
海lun震了震,哽咽消失了。
林行韬静静看了男人一会儿,问他:“你是约伯吗?”
男人闻言心头一松,答道:“你我皆是再世之约伯。”
[大骗术基因能力自动变异:约伯·回收伤痕。]
男人手臂上的一道伤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他身后的人全都激动起来。
男人更加自信地望着伞下的林行韬,仿佛已经预料到林行韬会和其他人一样五体投地地加入到他的队伍中来。
“你要去心理中心?兄弟,我也正要到那里去,你不如与我一起拯救那里的感染者们……”
海lun从林行韬背后转出来,男人吓了一跳,声音戛然而止。
蹲在林行韬肩头的猫“喵”了一声,似在嘲笑男人的气虚。
男人这才将心里那点不安放大,这两个人看上去有点奇怪,他一皱眉,说:“我们从不强迫他人,既然你还需要考虑,那我们会在心理中心遇见。”说完就要走,连介绍的卡片都没有递出去。
海lun“诶”了一声,想要伸手拉住他,尖锐的鸟嘴比她的手更早一步地到达男人的腰部。
林行韬则问了他一个问题:
“汤姆,你会向神明祈求吗?”
汤姆——在厕所里拍了一下薇薇安肩膀从而成为世界上第二批感染者的男人——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许多步,撞到了其他人身上。
“彭。”他从一个庞大教派的主人身份中惊醒,在被叫破真正的名字后,终于放下骄傲自满看清了这两个人到底有多诡异。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即便一身黑衣也能看出他们浑身干燥,能够渗透一切的雨水被黑伞牢牢挡住——黑伞其实没那么大,主要都挡在了黑裙的女孩上边,那些宛如银线的雨却在男人露出伞外的肩膀处断了弦,男人的手肘处依旧有着弯曲的锐度而不是被水泡满的沉重。
一层朦胧的微光笼罩着他们,使得他们所在的黑暗是那么地与众不同,那么地深不见底。
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