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忽然一声凄厉闷哼,像是有个被堵住嘴的人正在禁受什么无法形吞的痛苦。
藤花当即作出吓了一跳的样子,往旁一靠,柔柔弱弱娇滴滴道:「奴……奴家……今晚没等到买卖,想要出门寻个恩客,不知道……军爷在这儿歇脚,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
藤花将左足前伸,微微提起裙摆,露出一段纤细脚踝。
躲过卫兵,藤花沿着早已探查好的路,拐入另一条小道。
藤花故作蹙眉不愿,道,「这肚子里怀娃娃的事,总要一年半载才能见到结果。你瞧我这样子,破落逃难至此,都快沦落
他贪得却又还不够多,否则,早已卷着民脂民膏金银财宝,举家南逃。
滴血认养的那对儿,而是那两只所生的第三代。
她手上银铃镯子跟着晃动,叮铃,叮铃。
如今郡城中日日都有逃兵,失踪一个巡夜偷懒的黥面走卒,更是不值一提。
「是这个道理。」
木闩卸去,院门打开,露出一个半大丫鬟喜滋滋的脸,「快进快进,别叫外头粗人吓着你。」
那丫鬟眼珠子一转,还起了价,「要真管用,夫人老爷心里高兴,绝少不了你的赏赐。依我看,要不定金先付二成?」
里头住的,是郡城东边交安县的父母官偷偷养在这儿的小老婆。
藤花特地绕了个大圈,便是为了不走正门。
藤花浅笑应付,道,「我这秘方可是家里祖传,不能随便叫外人知道。你们银子准备好了?」
拜山庄内不见天日的练武时光所赐,她如今四肢肌肤虽仍有微黑之感,但比起总是抛头露面的中原女子,手足已显得更加白皙。
不知是不是喂养出了问题,这只火神鼬成年后并不发情,也无法配种。
火神鼬窜出叼住,前爪一捧,啃咬起来。
「啊哟,是滕家姐姐来了呀。」
「先付一半,是不是太多了?」
藤花瑟缩一下,怯生生道:「军爷,奴家……行市可不便宜。」
说着,他一把拉住藤花,拽着走出几步,踢开一座破落小院的门,就发蛮力把她抱起带了进去,嚷嚷道:「我劝你别叫,免得到时候来了人,我们一大帮子一起上,你这细皮嫩肉的,吃不消。」
不多时,里头有了回话:「谁呀?」
那丫鬟喜笑颜开,「好好好,那可就太好咧。到时候夫人说话更好使,吹吹枕边风,叫老爷带着,赶紧搬家吧。要不万一鬼狄打进来,你说这银子再多,没命花不也是白搭嘛。」
陋巷阴暗,那躲在这儿偷懒的兵卒提着灯笼走近些,举起端详。
「哈哈哈,不便宜,你给哥哥算便宜些不就得了。我们守城巡夜,打生打死,还不是为了保你们平安。你让哥哥快活快活,也算你为驱除鬼狄出了分力,还谈什么银子嘛。」
藤花暗暗与它同病相怜,便从自己南蛮名中取了一个尾音,叫它小昂娅,这趟出门,把它带在了身边。
「什么人!」
「是我,滕家娘子。」
那是间颇昂贵的宅院,但占地不大。
那县令应该贪了不少,在郡城大道边置办宅子养着外室,与郡丞家也就隔了两个街口。
到侧门外,她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
「带了。夫人按我说的法子调理,包她明年入冬之前,就能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
那兵卒见藤花生得水灵,顿时起了淫心,舔舔嘴唇,笑道:「没想到城里还有这么嫩的婊子。我看,也别去找你的恩客了,跟哥哥我到安静地方,好好耍一耍?」
和它的主人藤花,一模一样。
火神鼬躲在远处墙头,用爪子抹干净了嘴上的血,乌熘熘的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这边。
转眼,藤花从院门走出,左手轻轻抚着发鬓,右手一抬,将捏着的一根肉条丢上墙头,娇笑道:「小昂娅,给你加道菜。新鲜人鞭,刚扯下来的。」
侧门进出的都不是什么干净东西,那丫鬟手脚伶俐,弯腰就往下头垫了两块板子,带她进去,转身关门落闩,压低声音问:「姐姐这次带了秘方么?」
小昂娅很机灵,它毒性虽不太强,行动却比先辈敏捷得多,而且非常听话卖力,就像是,急着向藤花证明,它除了不能生孩子,什么都比别的火神鼬更好。
院内房门开合,吱嘎轻响。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喝问。
她挥手一招,真气带上院门,一边继续往原定路线走去,一边将取了一只百炼化尸蛊的发簪恢复原状,插回头顶。
「都说了,本姑娘可不便宜,偏生不信。」
「妹妹,」
让活人一点点被百炼化尸蛊融掉的事,藤花早作过不止一次,自是不会有任何后患留下。
昏暗之处这么一亮,看着便颇为嫩滑。
等火神鼬在墙头熘达着啃完宵夜,藤花转入一条较宽敞的官道,到了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