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仗着有些武艺,煽动无辜百姓抗命扣粮,定是鬼狄派来的细作!」
「我是你娘的姘头!没管住裤腰带,才生出你这不要脸的贱胚!」
那汉子口中大骂,高举铜锏向着那亲兵兜头砸下。
「细作受死!」
那亲兵双枪一蹭,将其中一杆往前直直刺去。
丁小妖毕竟在柳焽阵中,见状不由得一声惊呼。
这等打法,对方只要略一斜身,便能避开要害,而她单靠身上那些甲胄,绝挡不住四尺铜锏,看似同归于尽,实则九死一生。
惊呼声中,马匹即将交错。
就在此时,亲兵那杆挺出的竹枪前端,忽然爆出一大片炽烈火光,噼头盖脸将那汉子头面笼罩。
那汉子一声惨叫,丢开兵器滚落下马,双手拍打,忙着灭火。
亲兵另一支竹枪倒手刺出,先是刺中那人肩头,跟着又补了两枪,总算搠入咽喉,将其毙于马下。
柳焽抬臂一挥,又有两个亲兵策马上前,将备用竹枪递去一支,补足双手。
先前退下的武官再度叫阵,喊着贼寇已经伏诛,再不将鬼狄细作与叛匪一并交出,便将此寨夷为平地,一个不留!袁忠义望着地上那头面焦黑的汉子,若有所思。
柳焽下令,军阵再次前移,灰沉沉的盾甲,已到了喊话武官身后。
终于,门楼上出现一个皮肤细嫩的中年男人,说是此地主事,愿跟统兵将军商谈。
柳焽这才出阵上前,由亲兵护卫,跟那寨主如做交易一样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一条条一款款正商量着,那寨主身后忽然冒出两个年轻女子,掏出两把匕首将他架住——正是先前扮成流民的亲兵。
其余探子纷纷亮出藏匿的兵刃,转眼便将寨门控制,柳焽一声令下,兵马杀声震天,攻了进去。
丁小妖没有动,她骑着她的胭脂马,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宋清儿,望着土墙上一个个摔落下去的村民,听着寨中不绝于耳的惨叫,脸色苍白,指尖发抖,颤声道:「袁大哥,他们……不……不就是……想留口活命的粮食么?」
「对。」
袁忠义垂手抚弄马鬃,淡淡道,「但在这乱世,想护住活命的粮食,也要有本事。」
「习武之人行侠仗义,为的……难道不是锄强扶弱么?」
「对极了。」
袁忠义点了点头,「那,你是觉得,我应当趁乱过去杀了柳焽么?」
丁小妖顿时语塞,无话可说。
袁忠义扭头看着她,目光炯炯,「强弱之外,还有对错。丁姑娘,你觉得,此刻谁对谁错?」
丁小妖目光散乱,不自觉扭开脸去。
倒是宋清儿咬了咬唇,轻声道:「说到底,还是先有强弱,才有对错。」
袁忠义在二人之间扫视一番,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良久之后,柳焽率亲随和一众骑兵策马出寨,往这边奔来。
每匹马上都驮着成袋粮草,和至少一名妇孺。
她远远冲袁忠义喊道:「袁大侠,随我回去,一同面见郡主。」
袁忠义点头扬鞭,带着丁小妖和宋清儿跟了过去。
身后寨子已有火光冒起,哀鸣惨呼,仍断续不绝。
丁小妖回头张望,恰看到土墙上爬出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妇人。
她想要纵身跳下,却被两个兵卒从背后一把抓住,一边揉乳撕裙,一边拖了回去。
瞧那一身绫罗绸缎,应当是先前士绅的家眷。
丁小妖看一眼众人军马上绑着的俘虏,忍不住问旁边一个看起来比较和气的骑兵:「带走的这些人是?」
那骑兵头也不回道:「这些是知错能改的。郡主慈悲,等带回去,可以从轻发落。」
「那是……如何发落?」
「安插到镇上,做营妓。」
那骑兵笑眯眯摸了一把马上女人的屁股,扭头笑道,「怎么,她们到了那儿有吃有喝,每日洗衣做饭,躺下伺候伺候哥哥们。难道不好过抗命不从,最后做了军粮?」
丁小妖心中一颤,忙快马加鞭,赶去了袁忠义和柳焽身侧。
这些军马上,唯有柳焽和亲兵带的是幼童,而非女子。
丁小妖打量一番,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那股怒气,道:「柳将军,你带这些娃儿回去,是要养大了做营妓,还是……要当成什么和骨烂?」
柳焽面无表情,垂手在啼哭孩童面上轻轻抚摸。
骑出一段,她才缓缓道:「这些是我挑的丫鬟侍童。战事一平,我便会差人送往千竹庄。鬼狄在外,叛匪在内,其他……也由不得我。」
马队疾奔,不再有半分留力,未及黄昏,诸人便已看到汊口镇大营上高高飘扬的帅旗。
残阳如血,将那个闵字映得猩红刺目。
柳焽在营门外翻身下马,对迎来令兵低声交代几句。
那令兵喜出望外,转身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