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缘惊奇道:你喜欢看书啊,你自己写吗?
我写过小短篇给报社。
刊登了?
三篇。前些时候又发表了一篇。
真了不起。人不可貌相,肖缘再不敢小瞧任何一个人了,不过得知何宏东竟然爱看书写故事,她立时便别扭起来了。
她听说写书的人都喜欢观察生活、观察人事,何宏东要也那样,身边的事物都该被解读过吧。肖缘想想自己的担忧,撑不住笑了,何宏东收到感染,说了一回话,放松起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家里兄弟姐妹多吗?
我有四个姐姐,两个哥哥。
你是最小的?
嗯。
都结婚了?何宏东都快20了,他的哥姐只会更大。
有两个还没有。
你呢?什么打算,今天二十也不小了,我们家那边,大半都说亲了。
何宏东耳根子滚烫,夹了一口菜喂进嘴里,半天没尝出来什么味道。我,我还不急,成家立业,还早呢。
肖缘看了一眼对面虽然在跟人说话,但眼角有意无意瞄着这边的庞娟,委婉的打听,何工,那你喜欢啥样的?看看我能帮忙不?她想了一下家里给人介绍对象的姨姨姑姑,很努力的代入口气。
何宏东摇摇头,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肖缘随口道:嗯庞娟挺好的吧,你觉得咋样?
他本来没理解她的意思,肖缘追着问,一下就明白了,猛得转头盯着她,好一会儿,嘴角抽了一下,颓丧地低下头,随口道:我不喜欢太胖的。
啊,这么直白啊,但凡有一点心思,不会口气这么冲。肖缘蹙起细细的眉头,有些烦躁了,怎么就被这事儿找上了,也怪她自己,耳根子太软了,现在好了,骑虎难下,怎么对庞娟说呢?
她看庞娟红红的脸,只觉得麻烦。林静沿着桌子敬酒,到了他们这里,谈不成了。肖缘几次想跟何宏东再聊几句,都被避开视线,开口时,他已经跟另一边说上了。
吃了半轮,都没再说一句话,肖缘不蠢,她好像惹到何宏东,看人家不搭理她。又不明白怎么戳了他的痛楚。
酒桌上不少人喝高了,肖缘也被抓着敬了几杯酒,她是个量浅的,一喝酒就上脸。准备躲出去一会儿,陈强拦着不放,僵持着,何宏东劈手夺过肖缘的杯子,把酒倒进自己杯里,揽着陈强脖子,对肖缘道:有人找就快些去吧,早点回来。应该还有一会儿。
我还没敬酒呢。
我陪你喝。
肖缘松了一口气,靠在洗手台上,庞娟悄咪咪找出来,兴冲冲的,脸红红的,走路打颤儿,咋样啊,他说啥了?
以往怎么也是个矜持的人,果然,酒壮怂人胆啊。肖缘支支吾吾,最后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他们敬酒的撞散了。
庞娟笑了一下,那模样,说不出来的意味,好像她看穿了什么似得。肖缘顿时有些不乐意,啥意思啊,硬要帮忙,说好的什么答案都没问题,她还顾及何宏东的话不好听,怕伤着人心。
肖缘知道自己恐怕得罪庞娟了,从听说庞娟对何宏东有意思的流言传出来就明白了。她挺怕得罪人,现在居然松口气,她不喜欢庞娟,原本顾及良多,始终不咸不淡处着,如今能互不搭理,正好。
可惜了,有些事不是她想不理会就能置身事外。林静的散伙饭请了过后没几天,人正式离职走了,上头商量了一下,由庞娟带着。
人逢喜事Jing神爽,庞娟意气风发的,干事的劲头十足,上下活动。大概事业上的进步也能给人一种自信,肖缘是早来看出来庞娟对何宏东有意思的。
她还当了一回探花使者,虽然啥都没试探出来,不妨碍庞娟兴头头地公然朝何宏东表示好感。约吃饭,下班了约逛街、休假了约电影,一样不落。
连他们厂区最不八卦的班长都看出来了,跟肖缘聊闲话,真火热,我刚听线上说起来,还不相信,之前那么矜持。终于等不及了。
有人插嘴,抖起来了啊,要你知道。刚来了一批单子都给我抢过去了,不说区里,就是七楼办公室,人家也是红人了。
自己不会活动,怪人家太积极?依我说你们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最看不惯庞娟跟她有过节的人切了一声,我羡慕她啥啊,不如羡慕小缘呢,婆家好,老公马上复员,又有王组长个好人提携,红火的日子眼见冒头了。
跟肖缘亲近的人都知道,肖缘跟婆婆处得好,李绣经常进城给她送东送西,吃的穿的,舍得花钱。厂里的女人比较什么呢,不过老公孩子。
肖缘结婚时间有年头了,跟何兆聚少离多,很不习惯将他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拉闲话,这种时候一般都很沉默。大家似乎对她家里的事情很感兴趣,细枝末节,问的清楚。
你要是有一点不如意讲出来,大家口头上总会宽慰几句,出出主意。那表情却是轻松愉悦的,要知道你比之她们半点烦恼也无,有些人就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