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从那个雨夜过后,洛怀再也没有见到蒋维容,命运像是和他开了个小玩笑一样,给他平庸的日常荡一点涟漪,让他心绪不宁几天,吓得他仓皇地逃开,最后发现是自己在捕风捉影,暗自矫情。那些道歉纯属对方品德高尚,稍微客气一下。
叶良汀帮他找好了公寓,洽谈了几次就签定了协议。
他忙着搬家打包行李,还要收拾房间给陈沛松腾地方放书。在整理抽屉的时候突然找到了压在最底层的一个小盒子,里面塞着几团纸包裹着一个小发卡——是蒋维容送给他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洛怀当初没有狠下心扔掉以至于一直被封存着。在自然光下,那枚发卡依旧闪耀着玫瑰金色的柔亮光泽,而他早早就剪掉了过长的刘海,再用不着发卡了,何况他觉得实在过于女气,也就别过那一次。
他把发卡装回盒子放进了行李箱,如果没想起倒好,可想起来了心里就撇不下了。他本就没有自己臆想中那么豁达,只是勉强惯了。
叶良汀帮他找的房子是朋友亲戚家的,老两口被接到了国外,房子自然而然被闲置了下来,小区高档,租金不贵,还离店面近,简直是捡了个大便宜。
洛怀虽然不是特别讲究的人,但是搬新家不可避免要置办几件新家具和大扫除一番,前后忙了大半月总算成功入住。
下班回家以后,洛怀悠闲自在地躺在沙发上叼着酸nai看电视。体育频道正好转播着足球赛,他把遥控器放下打发着时间在看,足球算不得他的爱好,只是读大学的时候迎合着舍友一块看。电视里解说员喷着唾沫的激昂解说振奋着大部分观众的心情,可是反倒将洛怀催眠了。
突然密码门的报警铃响了起来,把洛怀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拉了回来,他揉了揉眼睛,惊疑不定地起身往玄关走,出人意料的,监控器内出现的竟是一张熟悉面孔。
洛怀刚把门打开,就被扑了个满怀,他措手不及地接住了蒋维容,晃了两下,急忙问道:“蒋维容?你喝酒了?”
一股刺鼻的酒味冲击着洛怀的鼻腔粘膜,他下意识去推拒对方,于是蒋维容把他搂得更紧了,嘴里还胡言乱语道:“洛怀……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你胡说什么?这里是我家。”
“一定我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两人在门口拉扯了几分钟,突然电梯口传来了脚步声,洛怀在对方经过他家门前,把蒋维容往门内使劲拽,脚尖抵着门边缘用力一蹬,大门徐徐关上,暧昧交叠的身影随着咔哒一声被合上。
洛怀两手抓着他的肩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蒋维容甩开了他的手,一边脱鞋一边念叨着:“我知道我住哪里,你别管我,我自己可以的。”
换完拖鞋,蒋维容歪歪扭扭地走到了客厅,四肢大张躺倒在沙发上扯领带和脱衣服。
洛怀看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扔在地上的外套拾起,又伏到他的耳旁轻轻唤了两声,“蒋维容?蒋维容?睡着了?”
“嗯——”蒋维容被酒Jing拉扯着陷入了黑暗,十分难耐地吱唔了一声。
他一副撩人的醉态,两道剑眉微微拢起,浓密的睫毛黏在一块上下打架,面颊酡红,唇瓣轻合,时不时泄出一两声呓语。洛怀出神地盯着他看了几分钟,反应过来后不自然地瞥开眼,心里埋怨道蒋维容这张好皮相怪会蛊惑人的。
洛怀从厨房给蒋维容调了一杯蜂蜜水,杯缘凑到了他的唇边,一部分渡进了嘴里,另一部分却沿着脖颈滑进了衣领。
洛怀放下杯子,抽了两张纸帮他擦嘴,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洛怀愕然地抬起头正好和蒋维容那双迷离的醉眼。
“你……你是谁?”
“你前几分钟不是还认得我吗?转眼就忘了?”
洛怀想抽开手,蒋维容使着蛮劲握着他的手腕。
“你到底是谁?怎么……怎么长得那么像洛怀?”
和酒醉的人简直没办法好好说话,洛怀软下嗓子哄道:“你放开手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你说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他?”
洛怀垂下手臂,坐到他的旁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他没有被谁藏起来,是他故意让你找不着的。”
高三那年,洛怀生了场大病,术后修养了一整年,再后来又经历了搬家与换学校,他本就属于被群体孤立的人,离开了就是离开了,没什么人在乎,蒋维容打听不到他很正常。
现在想来,就算当时蒋维容不出国,他们也走不到一起,年少的爱情总是脆弱易折,稍起波澜两个人就会在路口走散。
蒋维容头往他的大腿靠,委屈地咕哝着,“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连身上的味道都和他一样?”
洛怀手指抚着他的发旋,叹了一口气,继续哄道:“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蒋维容点了点头,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