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涩地道:“怕你,不好意思。”
周岐怀疑自己脸红了,两只耳朵都往外喷热气,还要梗着脖子装强势:“老子说都说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一直醒着但假装没醒,还是……”
“醒过一两次。”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之后,徐迟说话就顺畅很多。
大部分时候是昏迷的,只是偶尔会醒来。
周岐点头,平静下来,无奈地笑了:“看来这次被我撞大运了。”
徐迟回以注视。
那双漆黑的眸子使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怎么不说话,只顾着看我?”周岐重新坐回床边,他还是有点晕,但不影响思维,张口先问,“醒来感觉怎么样?”
徐迟答非所问:“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昏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醒来。”
所以抓紧时间多看一眼是一眼。
周岐的心脏紧了紧,说:“我总在这里,不管你昏过去,还是醒过来,我都陪着你。”
这句话的安慰性质大于实际意义。
徐迟点头。
“我很高兴。”过了会儿,徐迟说,“还能再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周岐的眼神很温柔,很难想像平时嚣张跋扈的他能有这样温柔的眼神,可能与酒Jing不无关系,徐迟想。
“不对,我高兴得发疯,已经神志不清了,大起大落,跟坐过山车一样。哈哈,我知道你看出来了,我喝了点酒。”
周岐惭愧地刮了刮鼻子。
徐迟翘起嘴角:“所以你是喜极而泣?”
周岐的手指微妙地顿住。
“不是。”周岐垂下眼睫。
徐迟投来问询的目光。
“好吧,我从冷近那儿听说了一些事情。”shi润的眼睫盖住水洗的褐色眼珠,他看起来有些不安,“关于你的。”
室内又静了。
训练场上的枪声也停了。
寂静把心照不宣的沉默拉得很长。
当我知道一切,徐迟会有什么反应?
他真的不介意我是袁百道的儿子?
他,难道就不恨吗?还是说,他连仇恨都不会?
周岐蜷缩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徐迟抬手,缓缓覆上周岐灼烫的眼窝。
“别哭。”周岐听到他说,“我好像受不了你哭,不管是小时候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周岐抿起唇,喉结颤了颤。
等那只手撤去,周岐睁开眼,徐迟已经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喝大了就是个爱哭鬼。(摊手
如果要正儿八经算普世年龄,徐迟还是比周岐大七岁的。
第99章葬礼
身体很轻,意识很重,徐迟就这样在幽深的识海中浮沉。
他其实不怎么排斥这种混沌缥缈的感觉,再Jing密的机器在超负荷运转了一段时间后,也会变得迟钝锈涩,渴望返厂重修。
先开始,徐迟的大脑在废弃的厂房里彻底停止思考。他一度无限接近生与死的临界点,像个真正的孤魂野鬼茫然徘徊。
后来,他冰凉的掌心慢慢有了温度。
这点温度逼迫他重新运转大脑。
因为他想搞明白是谁握住了一介孤魂的手。
于是徐迟费劲睁眼,看到另一双眸色总是随着光线变化深浅不一的眼。他在那双眼里找到了不再徘徊的理由。
羁绊的种子一旦落进土壤,不用刻意去管,自己就会茁壮成长。就像徐迟本身一样。
羁绊一天天加深,他一天天好转,清醒的时间一天天拉长。
昏迷的时候眼睛闭上了,耳朵却是打开的,他听到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
反叛军在某不知名财团的支持下,联合西南西北自卫军化零为整,势如破竹,在短短半年时间内横扫了半壁江山,于阳春三月与曹崇业率领的以猎鹰部落为主的后救赎兵团隔江对峙,战况胶着,陷入鏖战。
周行知周岐父子坐镇前线,徐迟被留在大后方。
由于德尔塔小队和周岐守口如瓶,徐迟的身份被隐瞒了下来,周行知忙着前线杀敌,成日里火烧眉毛如坐针毡,暂时也没空过问儿子那些风花雪月的私事。而冷老元帅自动请缨留下照看徐迟,为了达成这个诉求,他不得不答应周岐的保密协议。
先开始冷近不明白周岐为什么不把k还活着的这件事告知周中尉,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他慢慢咂摸出一点匪夷所思的内情。
二十年后再醒来的k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双锋利孤冷的眼睛居然变得平和,常年微抿紧绷的双唇有朝一日居然也能找到放松的弧度,杀气与戾气褪去,他看上去几乎像个正常人了。
冷近时常怀疑,k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灵魂。
这个灵魂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喜怒哀乐虽仍然寡淡但聊胜于无,这与他当年苦